“应玄,能帮我吗?”
剑柄的红宝石里传出声音:“你试试看。”
流筝念御剑诀,跃身而起,手举长剑向天,尚不等她画符引雷,空中已经聚成黑云,只见剑柄处红宝石莹莹发光,一道金红色的电光从天劈落,将业火的气焰压了下去。
再一劈,业火彻底熄灭,黑云降为甘霖。
流筝落在被业火烧塌了一半的珠泽殿二楼仙台上,忽然一个身着玄衣的少年郎跑过来,直直撞进她怀里。
“太羲姐姐,我好害怕,你终于来找我了……求你了,带我走,别把我自己丢在这里,我不喜欢这里,我想跟你走!”
他仿佛被方才的大火吓坏了,搂着流筝不肯撒手。
季应玄冷不丁开口:“姜国以玄色为尊。”
这句话却只有流筝听见,流筝试探着问道:“小殿下?”
“不许你这样叫我!”
少年抬起头,泪水将他脸上的黑灰冲洗干净,露出一张虽未脱稚气,却已显俊逸的面容。
流筝在心里嘀咕:好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少年说:“你答应过,只许叫我阿庑。”
“阿……庑。”
姜国国姓为姒,所以他是叫……姒庑?
少年马上变得乖巧,用帕子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和灰痕,牵起流筝的手:“走吧,太羲姐姐,我跟你一起去见国主。”
出了珠泽殿,走在路上,流筝悄悄敲了敲剑柄上的红宝石:“关于这位国主,你还知道什么?”
她想向季应玄多打听几句,免得一会儿穿帮,不料这句话却被姒庑听见了。
“姐姐问我父亲吗?他虽然表面上脾性温和,察纳雅言,实则十分固执。”
“这样啊。”流筝讪笑一声。
季应玄接话道:“史书记载,西界的几个古国中,姜国姒追最先觉察到业火灭世的隐患,所以他力排众议,请长年隐居高山雪顶的太羲神女做国师,带领族人早早开始应对业火,只是……”
只是仍未免于悲剧,姜国是第一个被业火覆灭的国家。
凭什么他说话别人听不到。流筝心里悄悄抱怨。
“但我觉得,他仍算是一位英明的君主。”季应玄说。
流筝静静听着,边走边想,遇到一处想不通的地方,提剑的手在剑柄红宝石上抚过,用指甲在上面轻轻划字。
她写:史书,祭典,业火。
季应玄感受着她在自己身上划来划去,半晌,才慵懒出声道:“你是想问,史书里有没有记载祭典这日发生的业火?”
流筝屈指点了点,表示是。
季应玄领会了她的意思:“没有。”
流筝感到好奇,业火险些把姜国宫殿全烧了,这么大的事,史书里竟然没记载,是因为姒追好面子改了史书,还是因为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