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剑修御剑从掣雷城赶回太羲宫,只需一天半的光景,流筝想在北安郡歇脚,顺便买些酒食,哥哥却三番五次催促她,仿佛十万火急。
刚赶回来,尚未来得及更衣,又匆匆赶到宴席间,听见了祝锦行这样一番话。
流筝心里并不好受,紧紧盯着祝锦行的脸。
她震惊于祝锦行突然翻脸的态度,全神贯注地听着他说话,一时没有注意到与他同行入席的黑袍人,默默坐在灯光阑珊处,面具下一双幽深的眼,目光落在她身上,片刻不曾移开。
祝锦行见了她,眼中闪过一抹挣扎的神色,落在身侧的手缓缓攥成拳。
他深吸了口气,面向流筝说道:“我说你们雁家欺人欺世,故意纵业火焚烧各大门派,然后再跳出来装模作样将业火扑灭,令在座诸位欠你们的恩情,惧你们的威势。”
这样的污蔑,让流筝又是震惊又是愤怒。
她辩白道:“太羲宫历任宫主皆为修补伏火阵而陨落,我父亲为此修为尽失,我哥哥也屡次蹈险受伤,难道这些是作假吗?”
她扫视座中诸门派来使,有人频频点头,有人静静观察。
祝锦行说:“我有证据。”
雁濯尘冷声斥祝锦行:“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是自己滚出去,还是我用剑将你挑出去?”
流筝拦下雁濯尘,望着祝锦行:“让他说!”
她自恃身正,自然要将此事论个清楚。
祝锦行抬手指向太羲伏火阵所在的止善塔方向,高声道:“证据就藏在塔内,请诸位仙门同道与我做个见证,一同去塔中看看。”
止善塔是太羲宫众地,连宫内的寻常弟子都不可轻易靠近,何况这一群乌泱泱的外人。雁长徵与雁濯尘当然不同意,双方正僵持间,一直沉默旁观的姜怀阔却突然站了出来。
姜怀阔是姜盈罗的父亲,太羲宫的四大长老之一。
两百年前,若非身负太清剑骨的雁濯尘横空出世,他才是下一任的宫主人选。
姜怀阔说:“纸包不住火,事已至此,雁宫主,回头是岸啊。”
这样一句暧昧不明的话,如一滴水落进滚沸的油锅,在场众人当即窃窃私语起来。
“连姜长老也这样说,不会真的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也许是挟私报复……”
“若真是问心无愧,叫大家进去看看也无妨。”
“就是就是。”
“……”
众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汇成逼迫之势,都从席间站起来,紧紧盯着端坐上首的雁长徵。
流筝眉心紧蹙,低声问雁濯尘:“哥哥,止善塔里究竟有什么?”
雁濯尘道:“真的只有伏火法阵。”
流筝不解:“那祝锦行为何执意要……”
话音未落,雁长徵从席位上站起来,望着底下的众人说道:“诸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