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长筠没有理睬。
“之前还是红裙子,现在怎么变成黑的了?”
闻此,邬长筠才站住脚,她转过身,提了下裙摆,露出点红色,又迅速放下:“晚上冷,多套了一件。”
杜召走过去,两人立在昏暗的壁灯下。
他忽然拉起她的手,放到鼻前嗅了嗅:“血腥味。”
邬长筠想起那日在酒店,自己也是这么说他的,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怎么办?本就嫌疑很大,明日那死人定会上报纸,杜召也十有八九会看到,如今这桩桩件件证据都指向自己,洗不掉了。
她低下脸,酝酿情绪。
杜召瞧她不说话了,歪了下脸:“憋什么坏主意呢?”他见邬长筠一直低着头,握住她的手,去挑起她的下巴,刚要问话,愣住了。
她哭了。
这下,杜召倒不知所措了,看那含泪的双眸,心莫名揪了下。
“怎么还哭上了?”
邬长筠眼泪涟涟:“我杀人了。”
“什么人?”
“你见过的,舞厅和我跳舞的法国人,他说对戏曲感兴趣,想来戏院给我捧捧场,我就陪他喝了两杯,谁料回来路上,他就动手动脚的,我一时失手,就——里面那条红裙子,也是被撕坏了,才又套了条。”
杜召见她哭得肩膀乱颤:“别哭了。”
邬长筠挤不出眼泪了,背过身去,面对着墙。
也不知道这招管不管用。
“你受伤没?”
邬长筠摇摇头。
“没伤着就行,”杜召把她拽过来正对着自己,“小事,是他活该,我去处理。”
邬长筠抬眼看他,眼角还挂着泪,楚楚可怜的:“谢谢。”
杜召微微弯腰,视线与她平齐:“我还晦气吗?”
邬长筠真想给他一巴掌,擦了眼泪,摇摇头。
“哭起来还挺好看。”
“……”
“真的还是演的?”
“……”邬长筠有点摸不透他了。
杜召直起身:“上楼吧。”
邬长筠抬头仰视他:“我害怕。”
“行了,别演了。”
“……”邬长筠走出去两步,又回头道:“上来喝杯茶?”
杜召负手立在原地,淡雾笼着暖黄色的壁灯,晕出大片柔软的光,落在他身上,把人也淬得柔和许多。他隐隐露出点笑意:“怎么?想以身相许?”
“我哪配啊,只喝茶。”
“不了,你早点歇着。”
“你呢?”
杜召转身走了:“帮你收拾烂摊子。”
邬长筠见人影消失在黑夜里。
他这到底是信?还是没信啊?
……
第3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