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遂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欢快一些,“没关系,都这么多年了,如今这个局面,也是你我早就已经预料过的,往好处想想,这也是我平生来第一次动心呢,滋味……很甜,很满。”

说到这,江遂不禁笑了笑,停顿一下,他又说道:“只是发作时太疼了,疼痛太鲜明,再甜的滋味也会被它盖过去。传说里好多人服下思美人之后,因为受不了这疼,渐渐的就会对心悦之人从爱转恨,我不想这样。你帮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配出一味药,把这发作时的疼痛压下去,我……”

抿了抿唇,江遂的声音低了几分,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和他好好相处,像寻常人那样。”

江二突然转身,对着江遂怒目而视,“仅仅一次而已!王爷这就放弃了么?与王爷的命相比,那人又有什么重要的!王爷此时应该做的,是立刻远离那个人,感觉会变,只要看不到他,王爷的心就会渐渐平复。相信属下的话,人都是这样的,一次动心算不得什么。”

他极力的劝江遂,江遂仰头看他,过了好久,他才慢慢开口:“可是……”

江遂的声音很轻,“不会变啊。”

江二愣住。

江遂的声音虽然轻,却比掷地有声的回答更为坚定,仿佛他只是很普通的在陈述一件事实。

江遂觉得,他说的没错。

就是不会变啊。

没有动心时,也许还能自欺欺人,可现在意识到了,就没法再自我欺瞒下去了。

他对卫峋来说很重要,卫峋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呢,对别人动心,尚有回转的余地,可对卫峋动心,便是不死不休。

旁人永远无法理解、也无法体会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他送卫峋的那块护身符,檀木可以雕刻成护身符的样子,可护身符再也变不回檀木了,他对卫峋的感情,便是如此。一旦变质,经过了烈火与时光的雕刻,怎么可能还有恢复的机会。

江二一辈子都是暗卫,他不懂什么叫动心,更不明白江遂为何还能这么平静,看似平静,却内中隐藏着飞蛾扑火般的疯狂。

他失声了好长时间,最后,扑通一声跪下去,咬牙切齿的说道:“属下会找到解药的。”

江遂笑着回答:“嗯,那止疼的药,也辛苦你了。”

从回春医馆出来,江遂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又去了将军府,顾将军不在家,江追倒是在,江遂还好奇他在顾将军府上会干什么,进来一看,依然在看书写文章。

江遂不禁失笑,而江追听到他的声音,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之后,他转过头,望向江遂。

他的眼中有深深的失望,但只是一闪而过,便消失了。

江遂走过去,照例摸了摸他的头,“这段日子过得好吗?”

江追垂眸,“嗯,挺好的。”

“那你以后,是想回王府????團隊,还是一直留在这里?”

江追目光一凝,他抬起头,“兄长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最近惹怒了陛下,可能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再出宫了,如果总是把你一个人扔在王府里,我会觉得过意不去。”

江追没问他为什么一夜之间他就到了将军府,而且还被关了起来,江遂也就不回答了,弟弟不小了,知道有些事是他没法打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