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独特。你可能在泳池边摔倒过,在雪地里摔倒过,在草地上摔倒过,环境当然是不同的,但你都摔倒了,而且心情大差不差。经验的重复削减了它们的特殊之处,你在回忆时可能会一连串想起所有窘迫,而不是一次品味一件。它们没那么特别,除了特别丢脸之外。
“重点是你认识那个松饼人。”罗塞塔说,“因为你认识……她才是所有松饼人里最特别的那个。或者最松饼的那个。”
“不,不可能有人因为认识另一个人就‘最特别’,”赫敏皱皱鼻子,“虽然我不知道你把什么定义为‘最特别’,那肯定是诡辩的前置条件。”
“对你来讲,她是所有松饼人里最特别的那个,说不定对你而言是唯一的松饼人。还是说……你要认识其他松饼人了?”
什么叫“要认识”?说得像……她觉得这不是什么松饼人夜间小课堂……
“这和我认识松饼人没关系,只是你不能因为认识一个人就把她当成最特别的吧。”赫敏说,“当然,或许从你的角度可能是……”
罗塞塔又开始摩挲她的下巴。“从我的角度是。你还希望有多少个角度?两个,一百个,七十亿个?”
你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你不能获得所有人的赞许和赏识,因为你不够好,你还可以更好。你只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所以你正在努力做好自己。做好自己——做一个好的自己。只是这一回别误会有人想知道你正在努力,没有人想知道。你早就确认过这一点了,别那么咄咄逼人。
“那不可能,对吧。”赫敏说,“所以归根结底,我们还是不能认为谁是真正特别的。”
“但那个松饼人对你而言是特别的?”
“嗯……”赫敏沉吟道,“我想是吧。仅仅对我而言。”
“那么,对松饼人而言,你难道不是特别的吗?”她说,“一来,你对她投注了超出对其他松饼的关注;二来,你可能是司康人,她可能喜欢司康人。”
“一旦有其他人也关注这个松饼人超过其他松饼,理由就不成立了。”赫敏说,“二来,我不是司康人。”
“你是奶油酥饼人?”罗塞塔问,“就像你还没认识第二个松饼人,现在也没有第二个这么关注她的人。而且就算有人很关注松饼人,她也未必觉得很重要,因为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个——现在。”她最后添上一个词。
她肯定也不是奶油酥饼人。
“如果你非要这么……”赫敏捏了捏鼻梁,“松饼有保质期,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可能已经放坏了。”
“那你觉得什么好?”罗塞塔说,“橡皮小熊?”
“松饼人——就松饼人。”赫敏还捏着鼻梁,“很好,现在松饼人很特别,可以了吗?”
“你退让得好干脆。”
“因为我不是青少年了。”
“那你也不是橡皮小熊?”
“明显不是。”
“哦,那你是什么,松饼人?”
她在“什么”和“松饼人”之间做了一个隔断。赫敏想,听起来不像是询问你,更像是询问松饼人。
好吧——她明白了。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松饼人现在确实很特别。如果有人告诉松饼人现在她最重要,那她就很特别。这没道理,没关系,这种事是不讲道理的,你要习惯。
“现在”。这个词也和整个句子、整段话孤立。它可以指一种状态的存续,也可以指一种存续的状态,不是吗?它可能意味着有一个很特别的松饼人仍然特别……或者,有一个松饼人现在——当下——此时此刻——很特别。
也可能同时指向两者。
赫敏有一瞬间非常想说自己是橡皮小熊。但实在说不出口,二十多岁的女人在夜晚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