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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子上,沉声道:“六分半堂有探子亲眼目睹,季少帮主与息大娘所处的毁诺城,刚刚被傅宗书与九幽神君攻破,如今几人,恐怕都是生死不知。”

苏梦枕眼中寒火升腾。在此天光云影具熏然的阳春时节,他霎时又将此间茶室带回天寒地冻的严冬,深深冷眼藏于寒窟,凌厉剜在雷损皮肤上,须臾收回。

雷损反而微笑。他摆出长辈那和蔼的、关切的、毫无邪念的微笑,慢慢收紧了他那只残缺的手。

而苏梦枕已移开视线。他推开屋门,大踏步走下楼梯,走到候在楼下的茶花身边。

雷损起身走到窗台边,看着苏梦枕流星般的步伐,嘴角露出满意微笑。

“他心浮气躁。”雷损说。

一间空茶室,他在对谁说话?

隔壁传来应答:“近来不止一个兄弟说过,苏梦枕行事比以往更急躁。”

“急躁对我们有利。眼下谁更沉不住气,谁就落进劣势里。”雷损笑道。他唤来坐在隔壁的狄飞惊,又问:“你猜急躁的苏梦枕会不会为了季卷派人驰援沧州?”

没等狄飞惊答话,他已经十分高兴地续了下去:“他会的。他还以为他的伪装能令我惊疑不定,却不知自己十成演戏中已有两分真心。他不是在骗我,是在骗他自己。”

狄飞惊也在笑。他笑得似乎在为雷损的阳谋得逞而高兴:“无论苏梦枕派出身边高手,或是亲自动身,金风细雨楼在京中的势力,必然会出现短暂空虚。”

雷损叹息:“可惜六分半堂不能妄动刀兵。”

他明明叹息,神情却已拿定了主意,手指叩在窗台,忽说:“让纯儿加快速度。这种好时机,六分半堂不能动,便该让‘迷天七圣’动上一动了。”

“六分半堂不可能在此时得罪官家,雷损要推替死鬼,定首选‘迷天七圣’。”苏梦枕也在说。

他的脸色极冷,令经由一月修生养息得来的血色又霎时退去,唯余寒焰。茶花不懂苏公子在谋算什么,只一板一眼答:“既然如此,那金风细雨楼一定要全员随时备战了。”

苏梦枕看他一眼。不语。

雷损的挑唆完全是无耻的阳谋,他断没有想不明白的道理。他自然知道傅宗书北上,也知道傅宗书与毁诺城众人必有一战。一切都在他意料中,又怎会被雷损几句话挑动,贸贸然行事?

更何况,难道他的盟友真有这么脆弱,连傅宗书的凶狠报复都准备不好?

但他在想一个理由。他在给自己寻找一个理由,也是给金风细雨楼寻找一个冒险的理由。

其实帮助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辞,未必需要名正言顺,未必需要理由。

苏梦枕拢住双手,轻抚红袖那凉而薄的刀脊,对茶花道:“去赫连将军府。”

第65章 装样

自毁诺城破后,息红泪已携秦晚晴几人奔逃五日。

不得不逃。那支打着出使旗号的使节团早被傅宗书掌控,一应都更换为了傅宗书与九幽神君的人手。他们已恨透了引出那一日剧变的毁诺城众人,非要在投奔辽国以前,将息红泪等人手刃才能甘心。

无论傅宗书、九幽神君,或是追随他们的一众徒弟,论武功都远在息红泪等人之上,按理她们早该如蝼蚁般轻易死在他们怒火之中,可每一回将被追上以前,总有提前安排过的阻碍出现,或是陷阱,或是义士助拳,或是天威震震,令息红泪几人至今仍能吊在傅宗书等人之前,若即若离,像极了吊在驴子眼前诱人的萝卜。

她们难道仍未放弃逃脱的希望?

她们难道仍有把握从他们的追杀中逃脱?

哪来的自信?哪来的准备?

傅宗书已逐渐觉得自己落入张罗织密布的大网,自一日剧变开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