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宁默默地低头算了算,现在不到十点,按照五个小时计算,也得到第二天的三点,刚才Adam和他们说的要熬夜还算是客气的,这明显是直接通宵。
他再次趁着Adam去调配漂粉和双氧乳的时候,看了一眼电视。
感觉自己快登台了,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一公自己正式播出时的样子。
*
顾夜宁弄完头发回到宿舍,已经接近凌晨四点。
这种时间,再努力的夜猫子,除非直接通宵,也很难还保持清醒,一整个宿舍里寂静无声,连翻身的窸窸窣窣都听不见,导致他在门外就把鞋子直接脱了拎在手里,才敢踮着脚进去。
幸亏合宿基地的化妆室里有提供给练习生们的一次性牙刷,宿舍楼里还有简易的淋浴房,他不需要回宿舍洗漱,导致声音过大影响到舍友休息。
把鞋子在门口摸黑摆放好,关好门反锁,顾夜宁一边庆幸自己是下铺,一边一头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他实在是太累了。
从早上开始录制了排名发布,接着是二公选曲和小组讨论,要不是春节假期休息得比较好,他在染发途中都差点没睡过去。
生理上异常疲惫,但精神却很清醒。顾夜宁闭着眼睛,一边是正在逐渐被倦意拉入沉睡的边缘,一边是刚刚确认过颜色的新发色带来的新鲜感,和小组讨论里还没有彻底讨论清楚的几个小细节,交错在脑袋里浮现。
在这种迷迷糊糊的氛围里,顾夜宁逐渐睡了过去。
他没睡几个小时,被人按着肩膀轻轻摇晃。
顾夜宁迷迷糊糊睁眼,伸手下意识去摸枕边的手机,摸了一半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在家里,手机上交,没有闹钟。
“夜宁,该起来了。”
天色刚蒙蒙亮,因为窗帘还没有拉开,所以整间宿舍光线稀乏,笼罩在一层不可揣测的暗色中,顾夜宁眯着眼睛,意识到喊他起床的是卫南星,对方逆着光,只能看清依稀的轮廓。管风弦和谢逅也已经起床了,浴室隐约传来水声,还有拖鞋踩踏地板的足音。
从他的视角看过去,恰好能看到管风弦放在枕边的夜光万年历,现在是七点三十一分。
每一组定下的开始练习的时间都是早上八点。
“好。”顾夜宁嘟囔了一声,缓慢地爬了起来。
恰好洗漱结束的谢逅从浴室出来,见顾夜宁起床,就将宿舍的大灯打开了。
“选管姐姐已经来叫过一轮了,你睡得太死,就让你多睡了十分钟。”卫南星和顾夜宁解释着,目光随意地往窗外瞥了一眼,接着重新落在顾夜宁脸上——然后一怔。
“啊。”卫南星只蹦出了一个单音,欲言又止。
顾夜宁睡眠不足,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顶着另外一种颜色的头毛,看卫南星不说话只盯着他瞧,迟钝地一边问“怎么了”一边低头在床边找拖鞋。
虽然宿舍的三个人都知道顾夜宁会因为染发而凌晨晚归,但谢逅并没有透露顾夜宁要染的颜色,因此卫南星猛地一眼看见顾夜宁,恍惚中以为突然换了个人,再看几眼,陌生之余,又有些惊艳。
谢逅听见卫南星的声音,也凑了过来,对着他上下打量。
那边厢管风弦拉开了窗帘,用摆在窗台上的抹布擦拭玻璃上因为内外温差笼上的水汽后,也跟着过来围观。
顾夜宁穿好拖鞋却没能立刻站起来:床边已经被三个一米八大几的成年男性环绕,三个人一股子“施主你醒啦”表情包的角度,神色各异地盯着他看,看得顾夜宁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怎,怎么了?”
他迟来地意识到自己凌晨的时候染了头发,有点不自在地抬手去摸,拜Adam所赐,他漂发了三次,却并没怎么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