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 应是也有怨怪之意, 不过是老爷子舍不得阿月为难与伤心,这才宽容待自己。
这一回老爷子并未搀扶他起身, 淡淡叫他起身后,语重心长又叮嘱一番:“督主该明白你与阿月最大的不同, 你是自幼失诂, 凭着自己的能耐一路走到如今的位置,更多的是计较利害之道,因而行事更偏颇一些。”
而阿月是高门勋贵嫡长子, 还是谢家这般的位置;因为中山王谢达昌,大宣百姓当谢家人是战神敬仰, 谢家人更不能行差踏错半步;阿月又是如今的魏国公谢楝唯一的嫡子,便是自小男扮女装长大,可该有的教导一分不少, 行的是君子之道。
那孩子肩负的太多, 不只是谢家的安危与荣耀,还要顾及谢家人对大宣的情意···想也知道他做出那些筹谋经过几番挣扎, 便是将来功成名就,只怕也会被大宣百姓戳着脊梁骨骂,老爷子如何不心疼。
“既是督主承认对阿月真心,便也该设身处地想想阿月的为难与心思;你二人如今也算各为其主,真正的分道扬镳,阿月筹谋之事一时难以看到结果···可若是功成,你们若还想携手并肩,必将面临更多为难与抉择,督主不妨趁此问心,你能为你们的将来做些什么。”
若是想不明白这些,即便是找到了阿月又如何,难道将来真正抉择时两人再伤情伤心一回?
那时的伤只怕是更为痛彻心肺。
陆寒尘怔怔点头,老爷子直接点到他与狼崽子的症结所在,虽则话不太客气,却是实情;惶恐多日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慰藉,看来老爷子还是支持他与狼崽子在一起的。
之所以这般做,还不是因为老爷子看清了阿月待自己的真心···陆寒尘从昏迷醒来后第一次振奋起精神。
“清阙多谢外祖父提点,必当铭记在心!”陆寒尘心甘情愿再拜。
老爷子摆手:“阿月与我提过几句你的身世,也是个可怜孩子;你既跟着阿月叫我一声外祖父,便倚老卖老给你点建议,老头子自然喜欢看儿孙美满。”
顿了顿又道:“过些日子,谢家人也该抵达云州,阿月已安排好一切···云州这边你便不必再插手,以免引来不必要的怀疑;依老头子看,阿月怕是顾不及再来云州,下一次来必然是他功成时刻来接人;你若是还不甘心,可到落云山等几日,之后···便回京都去罢。”
话已至此,陆寒尘亦不再多言,诚恳请老爷子珍重后出了书房;他离开后,崔家大爷进来欲言又止,父亲不是前一日还痛骂这厮伤了阿月么,怎的方才还提点和叮嘱这厮良多?
老爷子怔怔看着茶盏,良久才叹息一声:“你当老头子愿意多事?难道上回你还没看清阿月的心意,再则还有昭昭所言的梅园之战阿月的行事。”
恍然大悟的崔家大爷亦跟着叹息,世间唯有情之一字最难堪破;罢了,老爷子说的对,谁愿意看着阿月那孩子孤独终老呢,顺其自然最好。
而出了院子的陆寒尘被卫昭拦下,小少年狗狗眼中还有愤懑:“你不会真的哄骗住外祖父了罢,我告诉你陆寒尘,九哥既然选择与你断情,必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九哥之事,哪来的脸找九哥,还追到这里!”
不欲与他多言,陆寒尘看向崔砚,姿态诚恳:“可否引谢一见我一面,或是我去落云山找他?”
“督主猜测不错,谢一正在落云山,不若我带路?”崔砚依旧是清雅的姿态,并未对这人改变态度。
卫昭跺脚:“砚表哥为何还对他这般客气,我最了解九哥,若不是这人做了过分之事,九哥怎会与他断情!”还要亲自带着这人去落云山,那可是九哥为谢家人准备的暂居之地,若是陆寒尘再有其他心思怎么办。
果然还是个孩子,崔砚也愿意纵着这个新认下的表弟,唇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