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回来时,沈确已经落座。
俞芮虽是和沈令书走得近了,可见着沈确说来还是惧怕。
拿一个东西的功夫,俞芮又站在了边上。
苏渺远远见到,走过去还不忘笑她:“这时候不作声了?”
俞芮眼神怪了苏渺一下,苏渺则是将食盒打开,将一盏盏圆润好看的银耳牛乳冻摆在了桌上。
圆环般的牛乳冻里嵌着几颗如宝石一般的透亮碎块,环状的凹陷处,则是填着在日光下晶莹剔透的桂花银耳浓浆。
精心挑选的完整银耳落在环中,好似静静盛开的琉璃花。
其间银耳浓浆比银耳羹来得更为浓稠,缀在牛乳冻里,仅是堪堪挖开牛乳冻,便可见银耳和着桂花,如糖浆一般缓缓淌出。
牛乳醇香,银耳绵软,在雪梨甘甜和桂花沁香加持下,整一道点心的风味均衡得恰到好处。
而吃到最后,还能咬到缀在牛乳冻中,十分弹牙的晶冻。
沈确放下勺子,回味着余韵,抬眸问苏渺:“透亮的那些,是什么?”
“雪梨而制的琼脂冻。”说起这个苏渺脸上不免有些小的骄傲。
本只想做个类似于脆波波的点缀配料,谁知见雪梨炖成了汤水,突发奇想了一下反而做出了这样新奇好吃的东西。
苏渺笑着,等桌上传来夸奖,谁知再看过去,却不见沈令书和沈确脸上神色渐好。
正当苏渺怀疑起自己手艺时,沈确又缓缓起身,对苏渺和宁渊道:“我与书儿还有些事要谈,你们慢用。”
说着沈确又对苏渺说:“今夜公主殿不必备菜了,我殿里带来了人打点。”
“临近南巡,你先养好身子。”
苏渺应下,看着沈确和沈令书匆忙离开,大概猜到了有什么要紧的事。
直到两人走进了内殿,苏渺坐在桌前:“这是出事了?”
说着苏渺想起俞芮还在,又收了声。
俞芮虽然心大,却能看得清轻重缓急。
她借口要回去帮着准备晚膳,便冲苏渺使了个眼色,先离开了这处。
院子只剩下了苏渺和宁渊,宁渊才开口:“南翎殿失势,你听说了?”
“听说了。”苏渺暗自整理出了南翎殿与沈确之间唯一的关联,想起那南翎殿的容妃娘娘似乎前几年诞下了一位皇子。
苏渺虽不沾染朝堂事,但宫斗剧没少看过。
此时听了宁渊暗示,一个答案倒是在心里缓缓浮现:“你从御前打听到什么了?”
“不算明示,但陛下从年前开始便试着权力下放,而在沈确回来的这些时间里更是几番远行,”宁渊低声解释,“如今是一个沈确的机会,想来陛下也等了许久。”
若本身有两人势力相当,那沈确这突然回来的太子要着手朝政,想来还不够名正言顺。
毕竟皇位之下更多的还是几派势力的制衡。
而如今南翎殿算计沈确败露,短时间的失势,兴许在沈确跟着下江南的这一趟来说,倒是能成为一个机会。
宁渊说:“廷前殿后想在此番南巡安插随行侍从的人并不在少,可你是如今唯一一个陛下指定的人。”
“简直受宠若惊,”苏渺不禁自嘲,又很快总结出了她身上唯一能帮上沈确的地方,“意思是我这一趟得好生表现了?”
宁渊点点头:“他是有这个想法。”
不过说到底,就算没有沈确这回事,苏渺跟着下江南也不可能表现得很随意。
毕竟前面有一个莫焕山这样的完美对照组摆在那里,她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触怒龙颜,一朝回到解放前。
苏渺很快调整完了心态,耸耸肩将压力抛之脑后。
可再一定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