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来请薛闻见证诞子之喜。
这不像薛兰苕一个素来要强的人能够说出来的话,但薛闻派去探听的人核实现如今确实已经有孕七个月, 算来时间也是恰到好处。
虽然比上一辈子有孕时间早了许多, 但从前八姐婆家出事是因为秦昭
铱驊
明上位后大刀阔斧地改动, 如今秦昭明还在徐徐图之, 也不会有什么惊天大事。
这般想着, 她就放下自己的多疑忙活起别的事,只告诉那边的宫人, 若有消息立刻通知她-
“阿闻, 你绘画技艺如此高超,可知道要如何画真实的宁静?”
秦昭明突如其来的一问, 让正在书房练飞白的薛闻一愣, 笔尖的墨滴在纸上, 又是黑乎乎一团。
她先将腕上悬着的沙袋解下, 放了自己手腕一码。
虽然不明白太子殿下和郑云起还有英国公他们议事完突然有这么一问,但对于丹青妙笔上的技艺还是让她开始思考起来。
“若论热闹繁华之景, 莫若闹市人潮川流不息, 但在工笔丹青上,最能体现喧嚣热闹的还是在寂静丛林中追逐嬉闹的猛兽。”
文学创作讲究以乐景呈现哀情, 反之同理。
薛闻在提到自己喜欢的事总是会变为另外一个人,从海纳百川接纳一切的“大人”, 变成只认死理的“小孩”。
“最能体现宁静的并非繁花似锦,流水潺潺,而是大雁从苍穹飞过,青山绿水从面前流淌,而我躺在船舱中,听着时间变迁,心里却只觉安宁。”
说到最后,薛闻才注意到秦昭明专门换了一身衣衫。
不是说不好看,而是太低调,月白的广袖衫用皎白银线勾勒卷云纹,腰间只带了一块玉佩作为点缀,锦缎般的长发被玉冠高高束起。
恰到好处的中和他样貌上的秾丽近妖,在他不笑之前,颇有种翩翩君子、人间谪仙的美感,不似此间之人。
他一笑,就成了伪装成凡人来勾魂摄魄的狐妖,听着薛闻说完便不容拒绝地拉着她的手朝外跑去。
虎牙狡黠,带着少年独有的意气风发,眼前所有一切在他眼里都不作数,只剩下外头将要奔赴的未来才是所思所想:“走。”
“正好咱们去体会真正的宁静。”-
“旭儿,你还知道我以前教你画画时告诉你的,怎么画真正的宁静吗?”
汤则镇弯着腰给地松土,一边是对自己的外孙说着:“任何事都需要旁的外物来衬托,就像贫苦人家在经历天灾才知道从前的日子有多么富足、寒门子弟在经历朝堂纷争之时才知道有咱们庇护,让他们足够安心钻研学问有多么幸运。”
“你这些日子,太浮躁。”
“居士湖边泛舟,在山川湖海之中自有属于自己内心的风景,在外头喧嚣中安眠,就算外头狂风骤雨、世事变幻,也能够安心地睡眠。”
“你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