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大厅背后的墙壁上是一幅巨大的壁画,描绘的却不是贵族城堡里常有的那种历代领主和他们英雄事迹的图画,而是一副城市风景画,视角整体呈现俯瞰的角度,如果是熟悉翡翠郡的人来观赏这幅画作,就能指出最灯火辉煌的左下角是菲拉赫港口,旁边在画作上只占了寥寥几笔的小船其实是个庞然大物——守护着港口和航道安宁的巨型铁甲舰“翡翠号”。
视角拉远,是交织成网的繁华街道,人群往来穿梭,店铺林立,在城市的边缘,广阔的农田犹如绿色的海洋,一直延伸到天际。
这幅画放在这里,反倒比那些威风赫赫的战场场景更叫人生出敬意,尤其是清楚翡翠郡在几年之前是是一副什么样光景的人。
从壁画上收回视线,维尔卡斯掠过散发出柔和的暖光的精致壁灯,视线停留在脚下厚实柔软的地毯上,心中有种隐隐的焦急。
今天会见到他吗?
终于,领主开始接见他们。
维克上前一步,行了一个他们苏狄特人的礼:“尊敬的领主,我,苏狄特的族长维克,代表我的部族向您致敬。”
维尔卡斯跟着行过礼以后,抬起头来,他迅速在簇拥着领主的那一圈人中扫过一遍,并没有见到她的面容,心中失望之时,却一眼瞥见了人群中心的领主,顿时如遭雷击。
侍女小姐为什么变成了领主大人?
仿佛有个重锤一下子敲在维尔卡斯脑袋上,叫他震惊的同时也使他瞬间明悟了。
在佛蒙达签条约的时候,他所跟随的阿斯尼亚斯王国大臣称呼安珀,用的都是斯兰女公爵这样的正式称呼,让维尔卡斯对“安珀”这个名字并不熟悉。等到了翡翠郡,翡翠郡遍地都是安珀,也没让维尔卡斯多想什么,重名的人多的是,但他竟然下意识地忘记了一点,如果领主名叫安珀的话,那即便她的领地里叫安珀的人再多,她的侍女也不会叫这个名字!
领主大人正在温和地和维克交谈,称赞苏狄特人在战场上的勇猛表现和守诺的珍贵品质。维克也得体地回应,时不时爽朗地大笑,并不显得拘谨和小心翼翼,一个贵族是真正拿出尊重的姿态与他谈话,还是脸上佯装出一幅亲和,底子里依旧是趾高气昂,他当然分辨得出来。
柏伊斯看了一眼身侧从领主出现就显得坐立不安的弟弟,警告地清了清嗓子。
维尔卡斯魂不守舍,根本没接收到讯号,他不仅没听到柏伊斯的提醒,还不停地去看坐在上手的领主大人,眼神带着如丝如缕的幽怨。
这可真失礼。柏伊斯侧了侧身,高大的身躯结结实实地挡住了弟弟的视线。
发现视线受阻以后,维尔卡斯从齿缝间挤出了提醒:“你挡住我了。”
“挡的就是你。”柏伊斯压低了声音回应。
“不是你想得那样,其实……我……她是……呜!”维尔卡斯心中苦涩,有口难言。
终于,这次对于维尔卡斯来说十分漫长难捱的会面结束了,安珀早就注意到维尔卡斯的存在感非常强的哀怨视线,好像她是什么负心汉,而维尔卡斯就是被骗身又骗心的小白花一样。
在众人离席之前,安珀终于开口了。
“维尔卡斯,你留下来。”
叫其他人离开以后,整个大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维尔卡斯看起来气坏了。耳朵抖个不停,眼神一会儿歪向旁边,一会儿盯着地面,就是不肯看安珀。
安珀也不开口,只好整以暇的盯着他看。
“你别看我了。”维尔卡斯突然低低地开口道。
“为什么?”
“因为……被看到的地方会烫。”他不自然的移开视线。
安珀好笑地看着气闷的青年,他极锐气的眉宇微微皱着,略侧着头,半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