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是你啊。
裴云初仔细端详,抵住下巴沉吟片刻,旋即抬眼,状似询问:“一只罚站的猴子?”
“……”你才是猴子!
“一棵活蹦乱跳的树?”裴云初看着她青黑交接的脸色,望向她的眼神略含戏谑。
越猜越离谱,暮烟乐的颊侧鼓了鼓。
心情复杂难解,既松了一口气,他没发现她画了什么,又有些生气,她画得也没这么差吧,至少是个人吧。
猴子和树是什么鬼!
见她涨红了脸,裴云初两眼弯弯,像是忍不住了,弯腰大笑,浅浅的气息响在她的头顶。
她低着头故意不看他,过了片刻,他轻咳一声,好整以暇伸手:“别着急,还你了。”
暮烟乐摆出冷冰冰的脸,接过他手里的画,见他似乎还有话讲,她拿起馒头就往古树旁奔跑,决定今日再也不搭理他了-
接近入夜的时候,宣卿平带队归来,暮烟乐继续像昨日那样热情,冲上去打招呼:“师兄!”
她的眼神满怀着期望,手指磨磨蹭蹭地拽住他的袖子,一副乖巧讨好的模样。宣卿平瞥了她一眼,没有走,也没有甩开她,继续跟同队的弟子讲话,这让她得寸进尺地站到一边,紧挨着宣卿平,像一只亦步亦趋的小麻雀。
过了片刻,宣卿平冷冰冰的声线响起:“放手。”
不知不觉走到第三号帐篷,灯火朦胧,月冷风清,两人站在门口,旁边的弟子也离开了。
暮烟乐愣愣地抬头盯着他,他漆黑的眸,凉薄的唇,像是终年不化的雪,黄昏的光染上他的发尾,映在他的周身,也没能生出几分暖意。
这是她最喜欢的师兄,她见到他,总是肆无忌惮的,像自由遨游天空的飞鸟,现在却不由得胆怯了。
宣卿平见她半天没反应,微微垂眸,把袖子从她指间抽离。
手落空了,冷风从指间掠过,她的心情忽然降到谷底。
做这些动作之后,宣卿平并未多看她一眼,神情冷淡,径直走进帐篷内。
她在外面站了许久,眼眶渐渐发酸,师兄连一句话都不愿说,是一辈子都不理她了吗?
他一次又一次的漠然推开,她甚至不敢去想象往后该怎么办。
千纸鹤已经完工了,她摸了摸锦囊,东西都放在这里了,随时准备送出。可是还不够,他的反应依然冷漠,暮烟乐觉得再送一件对他修炼有帮助的东西,更为保险。
也许他看到她的诚意,会选择原谅她。
然而,修炼复杂深奥,每个阶段难以攻克的地方因人而异,她必须了解他近期修炼的困局,他俩关系都已经这样陌生了,问估计是问不出来,只有去问另一个与他关系亲近的人。
裴云初。
这段时间,暮烟乐碰见他几次,却对他住的地方不太了解。
她不是不想知道,但他是男人,她一个姑娘家不好意思跑去问别人,更没勇气亲自问裴云初。
但现在有了合适的借口,借用哄师兄的理由,她可以理直气壮在晚上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