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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芸问:“这人可下场了?”秋夫人道:“去岁考了童生,只是没中。”陈芸又问:“他为家中长子,以何振兴家业?”秋夫人迟疑道:“只听老爷说他平日弓马娴熟,怕是日后会托人谋个武职。”

陈芸冷笑道:“弓马娴熟?他可像昌哥儿卯时便起,日练不坠?再说,武职虽说平生便低文官半品,也不是轻易谋划的,只怕到时候还要指着我。”

二是陈家远亲,早年他家受陈家恩惠,现今在外地买卖茶叶,家底殷实,且为人上进,已考取秀才功名,家中少有姬妾歌姬之流,也不失为个东床快婿。

在二月一茶会上,秋夫人带着陈芸见其一面。回府陈芸便拒了,只说道:“大丈夫当相貌堂堂,如此貌不惊人,何堪为夫?”

秋夫人道:“大丈夫哪有看容貌的?皆是以才干人品为佳,况且他人老实,日后后院也清净些。”陈芸道:“来日他与我并肩而行,矮我一个头,让人晓得了,我有何颜面?再说,我要清净作甚?我一明媒正娶的,还怕个通买卖的姬妾?”

陈芸冷道:“若不随我愿,我也不随其小娘子样剃了头发作姑子,我只赖在府里吃喝,若薄待我,我便一根绳子吊死在正门前,让天下人看看!”

儿女都是债。秋夫人苦道:“哪又当得你这般了?你到说说,要何等人物?”陈芸道:“家世略低我家些也可,只要长得好些,人也上得需上进才行。”

这里,老太太问:“是哪家?”秋夫人笑着回道:“是一外州人家,姓王,算起来是我娘家嫂子的一门远亲,家里头也称得上是诗书传家,人端正清雅,也是个上进的,来年便要下场了。”只有一点秋夫人没说,这人早前订了门亲事,只是新人还未过门便病逝了。

老太太一听,笑呵呵说道:“阿弥陀佛,听着是个好人家。”其余人也纷纷附和。正此时,一婆子进来,道:“老太太大喜,二爷与二奶奶回了。”

老太太道:“当真双喜盈门,快让他两进来!”说罢,杵着拐棍起身去接,其余人自是不敢多坐,也忙起身。两人进了屋里,陈昌掀袍便要跪下,老太太作势要打:“一个月不见,就要同我生分起来了?”陈昌一面扶李婠起身,一面笑道:“不敢,不敢。”

陈昌二人又与贺夫人请安。贺夫人每日望眼欲穿守着,生怕人在外头有个好歹,此时见了人,禁不住落下泪来:“瘦了。”众人少不得又是一番宽慰,后陈、李二人一一与众人见礼坐下。

秋夫人因着寻了个东床快婿,心中高兴,因说了句打趣话:“昌哥儿才走一个月,老太太便牵肠挂肚,日后中了举,当了官,分隔两地,也不晓得会如何。”

老太太笑道:“怕甚!到时候,他不接我去享清福,我自个儿掏私房钱去找他。”听得众人直笑。老太太又问陈昌路上吃喝些什么,到了宿州在哪处落脚,学了哪些学问,陈昌一一答了。

陈昌问:“才到檐廊下便听老太太说双喜临门,还有哪一喜?”老太太笑道:“我们正说着,芸姐儿定下了门好亲事。”说罢,又命秋夫人将人说了说。

众人说笑了一阵,老太太便命人摆膳,说吃个接风洗尘宴。一婆子来请示在哪处用膳,老太太道:“天黑冷黑冷的,便在这处用。”那婆子领命退下。还未出三刻,一队丫头提了食盒来,推桌摆盘。

众人告座。老太太命人盛了碗乌鸡汤给李婠,道:“看看都瘦了,多补补。”李婠连忙道谢,只喝了两口,便端在手上不动作了。

陈昌见汤里浮油飘了一层,知李婠素来吃得清淡,怕是不喜,因道:“老太太好偏心。”老太太笑道:“多大人,还吃起醋来了,快快给他盛一碗来。”陈昌接过李婠手中汤喝了,又撇去油,盛了一碗给李婠。惹得众人大笑。

因着陈、李二人才回,老太太留了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