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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一的头,把牵引绳的项圈取下来,挂在拾一脖子上,又对着他做了几个手势。

“你先去发电厂,洗洗澡。”云青岚对它比划着,“我在家里等你。”

“不许乱跑到其它地方,回来给你弄好吃的。”

拾一似懂非懂地摇晃着脑袋,在收到最后一个“去”的手势后,仰着头嗷嗷叫了两声。

“去吧。”

大狗很快就跑没了踪影。云青岚踩上甲壳虫,按下发动机旋钮。

手搭在方向把上,一股甜香味袭入鼻腔,把后座的血腥味盖了过去。

右手腕上,那藤条手环上的红花,不知何时恢复了生命力,一改白天时的干瘪状态,恢复了肉乎乎的模样。

它甚至张开了花瓣,中间的透明软刺对着空气竖起。

是因为沾了血吗?云青岚观察着自己的手腕,他的手套上沾着鲜血,好几道血渍都顺延到了袖口,溅在了藤条和花上。

云青岚手搭在前方,心中忽地升起一种古怪的直觉。

那些教徒嘴里喊的安托斯,究竟是什么?

“Antos。”他对着手腕轻喊一声,“是你吗?”

没有反应。云青岚撇撇嘴,觉得自己有点傻。

也许是他想多了。

“回去了。”他戴上头盔,踩下了油门。

甲壳虫一路飞奔,到达了基地门口。他提着工具箱绕着墙,准备从后门翻进去,先把枪放好。

这次可不能让白栎抢走了。

他钻进地下室,把东西简单放好,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下自己。

衣服上染了好多血,脸上和脖子上也沾了血。

他扯过一块毛巾,简单擦拭了一下眼睛周围,准备晚点儿在好好洗洗。

得先把新鲜的食物送给白栎。

云青岚摸着原路返回,手放在地下室的门上,刚拉开一个缝隙,一连串的巨响就冲了进来。

他探出头,只见数十根藤条大张着倒刺,从半空中掠过,飞向院门口,从大门钻了出去。

这也许是它最长的几根“手”,这些藤条已经拉伸到极限,但还是顺利地触碰到了甲壳虫车上的尸体。

随后,两具裹着黑袍的尸体如死猪肉一般,从围墙顶部拖进院子里,噗通落地。

“一号!”

云青岚大喊一声,白栎似乎没听见,大白花从树冠中高高扬起,朝着空中发出呲呲的喷气声。

“咳咳——”一股辣椒似的气味冲入鼻腔,云青岚几乎无法呼吸,眼泪糊住了视线。

这样下去,会被呛死的。他不得不捂住口鼻,退回地下室门口,手摸着门上的密码锁,输入数字。

他迅速闪进门去,拉上门后,背靠在墙上猛吸了几口气。

“咳咳咳!”

就连地下室里也漏进了一股辛辣味。

云青岚皱着鼻子,蹲在地上,让呼吸降到最慢,这才缓过劲来。

白栎为什么这么生气,仅仅是因为黑袍上的图案吗?

云青岚脑子里蹦出这个问题,但没空思考太多。地下室的通风系统也通向地面,那辛辣的气味越来越浓烈,几乎形成了实质性的灼痛感。

他的鼻腔快燃起来了。

云青岚起身冲向三号实验室,那里面是净土的培育床,旁边的柜子里还存着一箱口罩。

虽然没有防毒面具那么实用,但总归能凑合用用。

他蹲就这么在地上,一边打喷嚏,一边翻找,终于取出一只厚厚的口罩挂在脸上。

总算能呼吸了。

云青岚半眯着眼,又冲回实验室门口,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藤条已经入侵到大厅里,而院子的土地上,裸露的藤条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