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单手抱着双拐,树叶缝隙漏下来的光不断拨落在她的手心,她摊开的掌心再次握了握。
却依旧握不住。
她早就习惯了胜券在握的掌控感,此刻这种不由她掌控的感觉让她很不开心。
日光晒得万物蓬松,像是有无数柳絮飘进了时今澜的身体,它们结团,膨胀,成千上?万的堵在她的心口。
不爽。
越是往山上?走,春日的气息就越浓重。
一路上?池浅跟周婶、元明聊的很开心,就是不知道怎么了,她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有风掀起她的衣服,直落落的往她骨子里吹。
好奇怪。
一行人?很快到了进了祠堂,周婶先进去?上?香。
池浅停着车子,不自?在的动了动自?己的肩膀。
“怎么了?”时今澜看着前面池浅的动作,不由得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绿荫地里太?凉了,有点被冷到。”池浅活动着肩颈,看时今澜要?下车,赶忙伸手去?扶她。
上?山不方便坐轮椅,所以她才给时今澜找出了病舍的拐杖。
时今澜还没有尝试过用这东西,池浅不是不信任时今澜的学习能力,就是有点担心,总怕她出个?什么万一。
她不想让她有万一。
那温热的手掌带着落在时今澜的手腕,熟悉的潮湿感再次贴在她的肌肤上?。
时今澜表情平静的看了池浅一眼,堆在心口的柳絮霎时间被雨水打湿,涌进了不少新鲜空气。
“今天这香打得漂亮,一定会有好事情的。”香烧得很漂亮,周婶也高?兴,拍着手就走到了门口,招呼大?家,“快进来,娘娘今天心情好的很呢。”
时今澜听着周婶这话,依旧是平日里疏离冷漠的模样。
她对这些?事情不以为然,如果说她来到这个?地方要?入乡随俗,也信奉些?什么,那么她就是坚定地信奉马克思唯物主义?。
而?池浅则对这些?东西的接受程度很高?。
虽然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是相信科学,但这样凄美的神话信信也无妨,好奇又激动的问道:“那我们现在可以投杯了?”
“当然。”周婶点头?,从供奉的香案上?拿过两?个?月牙状的东西,“沈小姐先?”
“好。”时今澜点头?,接过了周婶递来的东西。
她对这个?习俗有所了解,动作轻盈的跪在了蒲团上?。
两?枚月牙被她扣在合十的手里,就这样稍微晃了晃,接着便投到地上?。
“咔哒。”
祠堂里,响起了两?道很清脆的声音。
几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地上?,从门口透进来的日光也凑了过来。
鲜红色的两?只月牙不摇不晃,就一反一正的躺在地上?。
时今澜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看了它一眼,便抬起头?来。
下意?识的看向池浅。
这人?高?兴的就像是她自?己投了圣杯一样,脸上?的笑跃然而?出:“是圣杯耶,绫姬娘娘同意?了!”
“得再来两?次,掷出三次圣杯才可以。”周婶理智的拍了拍池浅的肩膀,提醒池浅,也提醒时今澜,“沈小姐,咱们再来一次吧。”
“好。”时今澜平静点头?。
这样的事情,她觉得挺没意?思的。
明明确定了的答案却要?反复验证,既然确认了,为什么还要?反复。
这时候的时今澜,字典里还没有患得患失四?个?字。
她只将这些?看做概率学问题,1/2的概率,连续三次,说容易,也算不上?太?容易。
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