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几厘米的口子,口子勉强自然止住了血,算不上太深,但也绝对?不浅,像是什?么锋利的东西划破的……
瞬间池浅就想到了她们滚下?来的时候,时今澜护过来的手臂。
她滚下?来的时候没受多少的伤,根本不是运气问?题。
而是她本该受的伤,有人?替她承受了。
池浅感觉心口像是被拧了一下?,酸涩肿胀,又跳的异常快速。
“疼不疼啊。”池浅眉头紧皱,托起了时今澜的手臂,仔细观察伤口趋势。
温热贴在脆弱的伤口附近,敏感的神经簌簌发抖,叫人?觉得不适应。
时今澜声音极其寡淡的说了声“没事儿”,接着便想将手臂从池浅的手里收回来。
可池浅怎么会让。
她握着时今澜的手臂,将仅剩不多的消炎止痛的药粉倒在了这道伤口上:“一定要好好处理,不然留了疤,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疤?
她现在还会在意这种事情?吗?
时今澜看着自己这道口子,心中有些想笑。
且不要说她身上其他几处到现在还没消下?去,是一定会留疤的伤痕,就只说导致这个伤口出现的原因——是她主动选择保护池浅的。
所以之后产生的任何结果都是她在当初做这个决定就能够也必须承受的。
她怎么会让罪过这种词落在池浅头上。
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又泾渭分明的道理,面?前这个人?似乎并?不懂得。
手机昏黄的灯光折在她的脸上,眉头皱得比过去任何一个时候都深。
时今澜不喜欢别人?向她皱眉,无论是不满,还是怜惜,这都不是她想要的情?绪。
她甚至都觉得池浅往日里那?种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样子,都比现在的皱眉要好。
过去时今澜受个伤,家里的阵仗比这还大,她身边常用的医生手法也远比池浅的要好。
专业,利落,从来都不会皱眉。
皱眉只会给病患造成不好的心理负担,一个合格的医生或者护士应该具备这样的素质。
所以,你也不要皱眉啊……
莫名其妙的,时今澜的心里响起了这样一句话?。
傍晚的风裹着海水的味道略过树丛,倏然吹起时今澜的长发。
她此刻神志清醒,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看着药粉融入她的伤口,觉得自己这片肌肤应该在疼的同时,也是热的。
池浅的手永远都是带着潮湿的温热,她柔软的指腹拂过伤患附近的肌肤,痛意在消散。
时今澜依旧如常的用她前二十?七年的经验行事判断,可池浅一次又一次的打破她的这些经验。
就像从山崖上长出来的一棵小树,稀疏羸弱,七拐八绕的钻进了崖壁。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在上面?扎了根的,可她就是坚韧的在上面?活了下?来,留下?了只属于?它的痕迹。
这感觉太奇怪了。
时今澜可不认为自己是什?么道德高尚的好人?,所以不能只让她自己一个人?有。
“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池浅给时今澜处理好了身上的伤口。
她很是满意的看着自己收尾的纱布。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打的最漂亮的一个结儿,甚至想拍下?照来纪念。
“脱衣服吧。”
只是不等池浅念头徘徊,时今澜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这声音淡然平静,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可是“脱衣服”是什?么很平常的事情?吗!
而且,这个地方还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