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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容念风只觉空中传来一阵异香, 然后沉沉地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 卫柏舟已经消失。

江渡不知是何时从高高的檐上下来的,他哼着曲, 实在没有半分意料之外的样子。

他笑道:“从他说树妖的心也可以引魂时我便知晓他是妖了。此乃我木妖一族秘辛,就连修仙界都无几人知晓, 更别说是凡人。”

容念风没回答他,只是问:“我晕了多久?”

江渡微微挑眉:“半刻钟吧。”

夜幕似水如泼墨,薄薄的湿气附在石桌上,有种雾蒙蒙的凉寂。

他听见容念风很平静地落了声:“你知道了但你也没说。”

江渡一怔,想了想,轻快道:“我想看那个叫卫柏舟的祭司能用叶星辰那废物的身体做些什么呀。”

他才不在乎叶星辰会不会死,或者说是不在乎除了自己外的事。

他喜欢看乐子。

所以要心他也给了,他只是看看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罢了,他没有错。

容念风唤出寂无剑,紧绷着脸,却不知自己该往何处去。

江渡见他不搭理自己,有些愠怒:“你为何不同我说话?”

容念风摇头:“没有,我在同你说话。”

“不对,你不该骂我吗?”

“骂你什么?”

“骂我忘恩负义虚伪至极什么的,反正你会骂。”

“你没有错。”容念风看着他道。

他只是一直觉着自己同江渡是能沟通的,却全然忘记了他们从始至终只是合作的关系。江渡不杀他们,他带江渡去鬼界。而不是因为几次的相处,便不知了分寸。

江渡怒极,他指着院中开得红艳的梅花:“好啊,你不就是怪我没同你说卫柏舟是妖吗?这梅树乃是他的真身,你若真是怕他伤了叶星辰,不若直接一把火将这梅树烧了罢。”

容念风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梅树,他忽而想,卫柏舟夺舍了叶星辰的身体,那卫柏舟原本的身体呢?

“我知晓他在何处,同我一道去吧。”‘卫柏舟’忽然道。

容念风转身,只见卫柏舟一袭白衣,坐在圆月前,又是那种众生悲悯的感觉。

只是一眼,他躬身行礼:“大祭司。”

大祭司笑了,他问:“你怎知晓是我?”

容念风抿唇:“直觉。”

“我不过是一丝残魂罢了。”他温声道,把摆在桌上的碎骨放入怀中,又双手将引魂木还给江渡,“多谢阁下救我思南邬一城人于水深火热中。”

江渡眯了眯眼,肯定道:“你知晓那祭司是妖。”

大祭司一怔,随即点头:“知晓,我不放心他,临走前在他本体上放了丝残魂,未曾想真有这一天。”

说着,他轻轻抚摸着那棵梅树,眸中落了慈爱。

“仙人,柏舟他…他未曾伤过人,还望仙人留他一命。”

良久,无一人应声。

大祭司垂眼,叹了口气:“既是如此,还请让我送他一程。”

容念风却道:“我未曾说过要让他死。”

大祭司哈哈笑出声:“倒是我小心眼了些。”

他踏上了容念风的剑。

他只曾听闻仙人可腾云驾雾,可御剑唤诀,可他从未亲身体验过。寒风刮在脸上,很疼很刺骨,他想,做仙人好像也没有什么好的。

江渡跟在两人的后侧,不算远也不算近,分明是容念风生气了,这样一下来后,他自己倒是把自己搞生气了。

容念风没心思搭理他,仔细听着大祭司的话。

祭祀殿外的那棵梅树是第一任大祭司种下的,但却花了千余年才成了卫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