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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管事的笑容僵在脸上。

姜椿失笑,对姜河嗔道:“爹,你说的那是夫君写的馆阁体,专门用来考科举以及给朝廷写文书用的,可不得方方正正,方便旁人看明白内容?

刘管事说的卿知体,龙飞凤舞的,咳,通俗点说就是张牙舞爪的,十分有气势,拿来写牌匾再合适不过了。”

她解释得十分仔细而又接地气,姜河一听就懂,立时双手合十,拍了一巴掌:“这个好,这个好,张牙舞爪的牌匾,拿来镇宅最好使。”

懂了,又好像没懂。

刘管事使劲咬住腮帮子肉,这才忍住没笑场。

姜河的文化水平在这里,姜椿对他也没太高要求,闻言不但没反驳,反还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夸赞道:“爹你挺有想法的,旁人都没想到这茬,偏爹你想到了呢。”

姜河被夸得有些脸红,笑着挠了挠头,转开了话茬:“你别傻站着了,赶紧帮着搬家什。”

刘管事才要阻拦,就见大奶奶一手拎起一张太师椅,脚步轻松地往宅子里走去。

马车旁边,正两人合力抬下来一张太师椅的俩小厮面面相觑。

片刻后,齐齐对刘管事感叹道:“大奶奶力气真大!”

要不是得在宋家这些新买来的仆人面前保持自己管事的威严,刘管事也想跟他们发出同样的感叹。

姜椿帮着将家具全部卸下来,又指挥着跟车的几个小厮帮忙摆放到合适的位置。

花了一个多时辰,将姜家这座空宅子给填得满满当当的。

她还亲自在东耳房跟东屋中间掏了个洞,又在东屋南面的墙角掏了个洞,将千里迢迢从大柳树村带来的取暖炉给装好了。

姜河先还拦着不让她弄:“你拿去跟女婿用,爹不怕冷,夜里将炕烧得暖呼呼的,一觉到天亮,压根用不上这劳什子的取暖炉。”

姜椿边麻溜地组装铁皮管子,边笑道:“爹你留着用,别惦记我们了,宋家主子们住的卧房都有地龙,烧起来屋子里温暖如春,可比这取暖炉强多了。”

想了想,又道:“这眼瞅着就要冷了,这几日我得空就去薪火铺把石炭买回来,省得天冷后石炭涨价。”

姜河将姜椿叫到一旁,避开刘管事,小声地问道:“你存的银子都拿来给爹买宅子了,手里还有银钱买石炭?”

自己虽然不管钱,但家里大概有多少银钱,他还是心知肚明的。

买下这座宅子,再付了包打听的分成,闺女手里大概也就剩个十几二十两银钱顶天了。

姜椿笑道:“瞧爹说的,石炭一担也就一百多文钱,就算京城物价高些,买个两千斤至多也就花三两来钱银子,这点子钱我还不至于掏不出来。”

想着择日不如撞日,横竖西市距离她家也就两条街,干脆道:“正好我今儿过来了,索性这会子就去西市,把石炭买了。”

姜河哭笑不得:“你这孩子就这急性子,鸡叫等不到天明。”

姜椿将取暖炉装好,有小厮勤快地从后院的井里打了水来,她在木盆里净了手。

也不要刘管事跟着,自己带着桂枝,又点了两个机灵的小厮,就要腿着往西市去。

刘管事欲言又止,见姜郎君跟郑小郎君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该干什么干什么,他便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了。

大户人家的娘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便有事必须出门,也都戴着遮挡面容的帷帽。

也就小门小户的娘子,才如大奶奶这般帷帽都不戴,就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行走。

但她自己亲爹都不管,姑太太这个当婆母的倒是想管,但依眼下情形来看,显然管不住。

自己这个被暂时借调到宋家的,还是别多管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