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借口,一切后果须得?自行承担。
云琇嗓音冷静,跟他析明缘由:
“你涉世未深,遇到的皆是伤你害你之人,死后受我十?年香火,便对我误打误撞的生了依恋。”
“就像人吃到新奇口味的饭食,没?尝过的东西,只要不排斥,头一回碰了以后便会多贪几次。”
云琇不偏不倚,阐述事实,不知道是说给谁听,末了添上一句:“不代表你真的爱吃。”
这话太过尖锐,大?刀阔斧地划开两人中间距离。女子?眉目一敛,收了笑,声音在?夜色中比风更凉,更抓不住。
枯树,杂草,破败院落,吊着的弯月,孤魂,和嗓音平淡的女人。
一切诡异的融合,她在?这处淬了他血的殷府,与他阐明殷徊病态的占有,疏疏落落将他推远,竟真的显出三?分佛性的劝诫来。
菩萨一般的疏离冷漠。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殷徊指骨捏紧,瞳仁里倒映着云琇冷淡的目光,声音铺了讥诮:“所以你便能高?高?在?上,评判我对你的情感,用你以为的标准来断定?我的喜欢?!”
一霎停顿后,殷徊话音倏紧:“我在?你眼中,便这么让你憎恶讨厌?”
“……”
云琇甚少见他如此癫狂而带有攻击性的否定自己,殷徊大?部分时间对她都是温驯而乖巧的。
这次云琇自以为站在?清醒者的身份去评判,反而中伤了他。
她忘了,自己于感情上毫无经验,哪能真的教的了殷徊什么。
而他独自在?血窟中摸爬滚打,少于见人,对情感更有至纯至粹的认知与理解。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殷徊冷冽开口,回顶她那句‘并不代表真的爱吃。’
“我自幼饱尝饥苦,琇琇莫要忘了,别说口味新奇的饭食,便是穿肠烂肚的毒药,为了果腹,我也曾喝过!”
“……”
这都哪儿到哪儿。
云琇哑然,静立许时,未能答话。
天暗了。
殷徊自梦境而醒,耗力殆尽,此刻强撑着站稳盯着云琇,鬼息漂浮,身影摇晃。
还未等争执出结果,他便快站不下去了。
恶鬼怨气盈天,情绪被?她勾起挑拨,一双眼殷红泣血,自眼角垂下红泪。
殷徊面皮冷白?,幽幽盯着云琇,配上虬结的疤痕,格外瘆人。
风静一瞬,有人叹息一声,似一种带了纵容的默认。
于是摇晃几许,殷徊的身影往她的方向栽倒。
云琇上前一步将人揽扶进?怀,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两相无言,倾泻而出的情绪如同喷涌河道上漂泊的孤舟,一旦扬帆,便再也收不回去了。
半刻后,云琇率先?开口:
“回北辰岭吧,先?把你的骨头放进?去,将你重新安葬。”
被?坚定?选择,推不开的占有,有人会觉得?惊悚厌恶。可那种病态的痴缠,却?也能让人心旌摇曳。
云琇参透自己想法,末了低叹一声。
那些话,不知是说给他听的,还是给自己。
殷徊迟疑半晌,轻吸几口气,而后哽咽道:“别不要我。”
“……”
静谧几瞬,云琇一笑。
剥开冷漠外壳,她显出难得?的柔软,也许是未被?人这般依眷过,云琇反而没?什么力气再去呛他。
她侃侃说教殷徊对自己非正常的情感,她自己又何尝不是抹黑行夜路,也窥不见自己的内心。
譬如,她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地对面前的人心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