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溪亭里玩骰子。
凡是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他会轻飘飘命令一句“跪下”。
如有不从,打到跪,此时便是跪了一地人,不从的和不得不从的。
知闲哆哆嗦嗦道:“小姐、小姐她若是知道……”
程今生:“闭嘴。”
水面平静下来,红帐像完成任务收工的杀手,静悄悄浮上水面。
知闲想不通尘尽究竟是怎么了,他只知道,再这么下去,真该死人了。
他在水面漂浮着的红纱和程今生间犹豫了会儿,最终鼓起勇气,吼道:“小姐若是知道你在她府里杀了人,杀了云听,以她的性格,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吼完后就像泄气的皮球,浑身拔凉,冒着冷汗,哆哆嗦嗦止不住的抖。
“小姐……小姐她从前,救、救过你,当初是我们不对,但、但是,不该在她的府里闹出人命来,她夜里会……会做噩梦,会、会……”
“闭嘴。”程今生斜睨着溪水,冰凉道:“人死了,不会捞上来?”
知闲愣了会儿:“啊、啊?”
程今生牵起狐狸眼:“需要我,换个人丢下去?”
知闲颤着双腿站起身,看着水面时不时还会冒两个泡泡,立刻唤起旁边的人:“快!快捞起来!”
云听被捞起来,还留着一口气,跪在岸边猛烈咳着。
程今生:“现在可知我为何名?”
云听整个人昏天暗地,耳朵嗡鸣,那话断断续续传进他的耳中。
眼泪咳的飚出,模糊看着程今生,此时却是升起冷意,方才的势气已然不在。
程今生双指夹起骰子,移过眸子看他:“还不知晓?”
云听:“程、程今生。”
程今生诡异笑着,居高临下看着他:“跪下。”
云听满脸不乐意,却是被知闲拉着跪在了岸边。
程今生环视院子,绿叶已长满树梢,一片生机。
“把这溪填了,树砍了。”
“你们家小姐让我一把火把这烧了。”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云听,难以置信瞪着双眼:“不可能。”
程今生:“你在忤逆我?”
溪亭的桌上还摆放着一沓刻着各个侍郎名字的名牌,他瞥了眼,忽然轻描淡写道:“要不,我翻到谁的名字,谁就死好了。”
云听咬牙切齿道:“程!”
程今生:“怎么了?”
知闲拽着云听,结巴道:“砍!砍,我们砍。”
程今生意料之中轻笑说:“忠贞不渝?我以为为了护住她的院子,你们会选死这条路呢。”
“竟然如此,那你带个头。”
“那树一到秋季就落叶,满院子的落叶真是叫人难扫,干脆,砍了。”
知闲握着斧头走到树下,仰头看着生机勃勃的树终究是一刀又一刀砍了下去。
云听看着那颗树即将倾倒:“程今生!”
程今生敛笑道:“你该填溪了。”
“喜欢?呵,不值钱的东西。”
“树砍了,溪填了,屋子给我拆了,干了活的离开,没干活的……”
“陪葬。”
他阴恻恻露出“温和”的笑:“干完活领走自己的名牌,不然我可要开始翻牌子了。”
“先到先得。”
云听:“你!”
跪着的侍郎疯了一样,起身拿起能用的一切工具去毁掉这个待了多年的院子。
一个又一个人,用毁掉的物品来溪亭中换取自己的名牌,劫后余生跑出院子。
云听愕然瞧着这一切:“你们疯了?!”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