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她却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是有多欠考虑。
职工宿舍的床就那么巴掌大,哪怕她不胖,小孩儿更是瘦小,方珩也感到一阵局促。对于这种近乎完全陌生的亲昵。尤其是在她知道了那件事之后。这一晚上,方珩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和那小孩子相处,更别提还要共用一张床铺了。
余烬一声不吭的站在她旁边,这更让方珩觉得压力山大。她回忆了一遍自己以往留宿同学朋友的经历,可再怎么亲密的留客都没有把客人留到自己床上的道理。
“你……睡里面。”良久,她才挤出这么一句。
“……”
余烬默默的从床脚爬上了床,然后小心翼翼的蜷缩在了床边,只占据了小小的一块,这画面让方珩没来由的想到被遗弃的猫咪,蜷缩在垃圾桶旁边的破纸箱子里瑟瑟发抖,可怜又无助,生死一线。
方珩差点就脱口而出:两年前那件事真的是你做的么?但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整整一晚上,她和余烬二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把这件事说开。像是心照不宣的约定,又像是一种逃避。方珩不知道余烬是怎么想的,但她怕说清楚的之后,自己会再难维持哪怕是面上的和善。
方珩默默的关上了灯,四周顿时暗了下来,窗帘处透出点点辉光来。还不到十点,这不是方珩往常睡觉的时间。估计也不是余烬的,因为对方的呼吸似乎也一直都不能舒缓。
杯子只有一条,于是在这死一般沉寂里,她们只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那么近,又那么远。
“余烬,睡觉了。”方珩轻声说道。说完,她自己竟先漫上一股困意来。
像是宇宙诞生那么久的沉寂黑暗里,方珩的意识也渐渐陷入混沌,但在醒与梦临界的那一刻,她却感到身边某处突然轻微的怂动了一下,有什么在缓缓的抬起。
方珩想要清醒过来,但身体似乎缺了一个契机,她就像程序卡在了循环里。始终没能睁开眼睛。
*
余烬做过很多潜伏类的任务,但没有一个是类似在熟睡的人身边爬起身来。即便看不见,她也能清晰感觉到方珩的体温,像是身边躺着一颗太阳。任何一点情绪都是不该有的,这会影响大脑供血、心跳、甚至体温……拥有优异训练成绩的人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但她却感到紧张。
印象中,与旁人同床似乎只有那么一次——如果那些被她揍下床的不算的话。
那是一个午后,她去叫白苏起床,她平常是不做这个的。但那一天,白苏答应带她出去,她有些心急了。
白苏应该是刚刚睡下,睡意正浓,她轻轻的扯了扯她的杯子:
“白苏,起床了。”
“……”一个十分不友善的翻身。
“白苏,起床了。”
“……”一个抱枕砸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