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神的男人似有感应,在此刻睁开了双眼。
眼角余光一瞥而过,一道粤语随即响起:“停下。”
车子应声而停,手握方向盘的司机两鬓已有风霜,他半转过脸,也用粤语回问:“怎么?”
车内男人侧眸看了两秒便收回了视线,眼神未起波澜。他恢复到了微垂眼眸的冷淡模样,简单地吩咐:“去给她拿把伞。”
司机瞥了眼那道身影,干脆地领命。
他下车拿出长柄黑伞,正撑了伞要走,不想后座车窗却降下半道,慢条斯理地递出了一张羊绒薄毯。抓着薄毯的这只手五指修长,指骨匀称,被深红色的羊绒衬着,如一柄倒折的玉质扇骨。
车内的声音始终沉稳,让人捕捉不到一丝多余的情绪。他说:“小心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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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人撑伞走近,应隐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被人看了个精光,只是她想躲也来不及了。那人靠近她,伞下是一张双鬓染霜、约莫六十岁的脸。
应隐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个年纪,想必不太会认出她,何况她此刻满面雨水,一定比鬼还瘆人。
对方撑开手中的另一柄长伞,递给应隐。
那是柄黑胡桃木的伞柄,散着温润的光泽,透着与一柄伞极不相称的端庄雅重。
应隐下意识地接过,尚在发愣,下一秒,手里又被塞入一张羊绒,触感柔软温暖。
“秋寒雨凉。”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