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我困了!”

“伞撑好。”

商陆:“……”

他敢怒不敢言,把那串菩提玩得乱响。

“把手机给我,在左边口袋。”商邵又吩咐。

商陆便依他言找出手机,拨出电话。

应隐又困了,听到夜色下,商邵沉缓的声音:“做一杯新的热红酒,对,是应小姐喝。半杯就可以。”

“一杯,一滴也不能少。”应隐一个激灵醒过来。

商邵:“……”

那端已经听到了,忍住笑,听到他家大少爷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一杯,一滴也不能少。”

到了地方,等了片刻,应隐收获了一杯溢出杯沿满满当当的热红酒。

商邵坐她身边,商陆靠桌斜站,厨师站在更远处,三个人共同沉默地看她喝完了。

再度踏上返程,雨丝已停,商陆收了伞,不爱伺候了。告辞时,他冷笑一声牵动唇角,警告他大哥:“你完了,今晚上别想睡觉。”

应隐醒着呢,等人一走,她嘟嘟囔囔:“他话里有话。”

“什么话?”

“我的坏话。”

商邵失笑一声:“看来你还很清醒。”

“当然。”应隐得意,“他不喜欢我,因为他忌惮我。”

在商邵微妙复杂的沉默中,应隐凑他耳边,神神秘秘:“你不问为什么?”

商邵不动声色:“为什么。”

“因为他觉得柯老师喜欢我。”应隐掩着唇,十分顺理成章地说反了。

商邵:“……”

“你知道为什么吗?”应隐还是掩着唇,用气声。

“你说。”

应隐还用气声,一字一句:“因为我太漂亮啦。”

商邵一时无语,过了半天,低声笑了一下:“make sense。”

“什么啊?”

“言之有理。”

应隐知道他在承认她漂亮,咬着唇笑一阵,更紧地圈住他颈项。

“商先生,德国好冷,你刚开完会?”她搭在他肩上的下巴微微偏过,迷蒙的眼中出现他的侧脸。好近,近在咫尺。

这样的雪,这样的月,他的大衣,她的醉,不是德国还能是哪?

商邵的脚步停住,再度抬起时,自自然然地“嗯”了一声,“刚开完会。”

“那你什么时候陪我玩?”

“明天就可以。”

“我好紧张。”她掌心冒汗。

“紧张什么?”

“跟你单独相处就紧张。你是爸爸,我惹你不高兴了怎么办?我看不出你高不高兴。”

“只要是站在你面前的我,都是高兴的。”

应隐的心咚咚一跳,将脸更紧地贴在他肩上:“你很会讲情话。”

“也许是因为我的真心话你刚好喜欢。”

应隐睁着眼睛,瞳孔倒映月下雪光,泛出天真干净的雪色。她要理一会儿,才知道这是“两厢情愿”的意思。

脸渐渐地红了。

“商先生。”过了一会,她又出声,喃喃地念:“如果没有这一亿,我要怎么才能让你记住我呢。”

商邵没出声,应隐等了一会,已然忘了这一问,仰面,讲话呵出白雾:“慕尼黑这么黑,都没灯。”

村庄黑黢黢的。虽然只是九点,但已经算是这儿的深夜,马倦了,羊困了,牛也乏了,人畜皆睡,留下月亮点灯。

商邵笑一声,陪她一起没道理:“大概这就是它叫慕尼黑的原因。”

“make sense。”应隐学得很快。

商邵勾了勾唇:“妹妹仔,到底是真醉,还是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