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细碎的光。

应隐也没洗澡,看着扭蛋机笑,笑了半天,并起双膝,将脸埋了进去。

他还记得她一不开心就会玩扭蛋。

小时候玩不起,长大了才玩,是时过境迁的补偿,迟到的抚慰。

如果他现在在这里,会不会倜傥地站在一旁,单手插兜,绅士地问一句:“应小姐,听说玩扭蛋,能让你开心起来?”

应隐不知道是笑还是哭,脸上是笑的,眼眶却很湿润。

她伸出手指,拨了拨那上面的发条。

传来一阵机括转动声,嗑哒一声,小小的洞口,滚下一枚琉璃圆球。

应隐捡起,盘腿坐在沙发上,深吸一口气,满面微笑地将它转开。

一枚鸽血红的宝石,沉甸甸地落在她腿间。

方形的,大约有5克拉,太正的红色,就算在佳士得,也是佳品。

应隐的笑容怔住,掂在指尖,对着水晶吊灯的灯辉看着。

那切割的边角,折射碎光晃人眼。

她倾身,将它放在茶几上,又扭出一枚。

黄色的梨形钻。

粉色的冰糖钻。

祖母绿的圆钻。

剔透的透明钻。

……

她转着,拆着,一枚接一枚,一颗接一颗,在黑色茶几上,五颜六色地排成一行,两行,方阵。

啪嗒一下,一滴眼泪落上去,晕开,与这些宝石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