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又相继回来。或许比起半夜时不时被吵醒,睡前的孤寂和惶惑于他们而言更加难挨。
好在他们很快就习惯了离心机的动静,一个赛一个响的呼噜声交替响到天明,程舟都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资格嫌弃离心机。
距离大赛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程舟也有了大致的思路,有时恍惚间还会想要约邢者来尝尝,但很快就会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是过去式了。
那晚田野得知他们分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程舟你真不是个人啊。”
一杯长岛冰茶很快把田野灌得醉醺醺,她晃着杯子一语双关:“你负不了责你说你招惹人家干嘛,你就哄着人家敞开了心扉,完事儿又把人往棺材里一踹棺材板钉死了。”
“你够了啊。”程舟擦着杯子斥道,“首先邢者不是未成年,其次我也不是他老师。你心里难受就难受你自己的,别拉着我一起。”
“那你看你还是难受的。”
“废话,我分手我不能难受?我哪次分手不难受?”程舟呼出一口气,“我承认他有时候是很可爱,但他作的程度完全超出我的下限,继续在一起我会更难受的。”
她还是烦呼呼的语气:“这种有毒的关系也就只有热恋期的时候才能睁只眼闭只眼吧?从那种情绪中出来之后就只会让人觉得诡异,与其继续折腾个没完,不如花三天时间忘了他。”
“哦是吗你是第一天知道他有毒吗?从你刚开始对他感兴趣起我就跟你说了,他是个盲人,很多认知可能不是我们能想象的。”田野嗦着酒,像在庆幸劫后余生,又像饮下鸩毒迎接死亡,“我早就告诉过你,对于他这种人来说,男女之间的接近很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你觉得没意思了随时可以抽身,他却很可能走不出来,所以如果你不是认真奔着有结果去的,就少磋磨人家——还记得吗,这是原话。”
“啊,所以呢?那就是证明你是对的呗,我一直觉得你很牛啊。”程舟无所谓地耸耸肩,“从共情能力上来说,我一向不如你。”
“姐姐呀,这是共情能力的事儿吗?”田野脑子像打了电钻一样,“老实说我到现在也没想通,到底什么人会去跟一个盲人谈恋爱。这不明摆着胡闹吗,咱不说必须为了结果而谈恋爱,但至少没必要谈一个注定没结果的恋爱吧?你这个事儿就属于,你第一天告诉我你们恋爱了的时候,我就知道肯定会有今天了。”
“喂,话可不是这么讲的呀。”程舟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怎么就注定没结果了?我也是认认真真跟他谈的好吧,他要是正常点别一天到晚唧唧歪歪的,那我觉得继续交往没有任何问题啊。”
“他看都看不见你觉得他能正常到哪去?”
“他一开始除了有点社恐哪哪都很正常啊。”
“那是因为他牛逼啊。”田野叹服地摇头,“多少盲人家门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