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方秋想到什么,扭头朝着周应淮看了一眼,她记得他昨天说他今天有个会要开,要晚点儿回家的,结果怎么还提前下班过来接她了?
“临时取消会议了。”周应淮回答完,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食堂,开口道:“今天在食堂吃吧?我下班之前跟家里打电话说过了。”
“可以啊。”程方秋点点头,还笑着揶揄道:“怎么?又想回忆回忆青春了?”
之前她开学的时候,一家人在食堂吃了一顿,那时候周应淮没少说他大学里的故事。
听见她的话,周应淮挑眉,不置可否,但是都快走到食堂了,他突然偏头幽幽问了一句,“我老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程方秋先是一愣,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娇嗔道:“你才二十多岁老什么老?我只是调侃一句,你别放在心上。”
这话好像还是没有怎么安慰到他,周应淮表情有些低落,语气沉沉,“但是我比你大两岁。”
闻言,程方秋立马停下自行车,郑重地看向周应淮,认真问道:“老公你到底怎么了?”
年龄焦虑可一点儿都不像是会出现在周应淮身上的点儿,他是受什么刺激了吗?还是听到谁说什么了?还是说她那句话戳中他某个点了?
想到这儿,程方秋也顾不上这是在外面了,有些愧疚地开口,“对不起,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
“跟你没关系,只是……”
周应淮张了张嘴,后面的话断在喉间,迟迟没说出来。
程方秋见状不由有些着急,逼问了好几句,才从他口中得到答案,同时脑海中也自动将这段时间的蛛丝马迹给串联起来,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起因还要从开学后的一个多月开始说起。
因为她在学校里除了跟程学峻走得近一些以外,其余时间大多都是独来独往,不像其他某些刚迈入校园,接受新思想的同学们一样开展各种交际,所以同学们对她的个人信息了解得比较少,见她年轻漂亮,就先入为主地以为她是单身了。
结果就导致很长一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能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信件,有时候是出现在她图书馆的桌子上,有时候是由同班同学代为转交,有时候是在路上被人拦住……
一直都很受欢迎的程方秋对这些类似于“搭讪”的行为已经司空见惯了,所以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只觉得有些离谱,毕竟她开学时都是带着家属来报名的,那时候难道没有人看见过吗?
但转念一想,她又不是钱,哪会时时刻刻都让人关注?
遇见这种事情,她虽然觉得十分困扰和浪费时间,但是由于这个年代表达好感和爱意的行为和语言都很隐晦,信件里多为一些晦涩难懂的情诗,根本没办法定性为表白,所以她也不好专门逮着人就解释她已经结婚了,只能在遇见递交信件的人时果断拒绝,为自己减轻麻烦。
那些信件,她有些丢了,有些忘记丢了就不可避免地带回家了,谁知道会被打扫卫生的周应淮看见,而他看见了他也不问,只是憋在心里吃闷醋。
直到有一次有个同年级不同专业的刚成年的小男生追她追到家门口前的巷子口来表白,正好被周应淮给撞见了,这才捅破这层窗户纸。
程方秋将前因后果都解释了一遍,小男生知道她已婚了,脸臊得通红,道歉后就跑了。
当时周应淮也没说什么,她便以为没什么事情了,谁知道他却一直记在心里,直到再也憋不住了,今天才来了这一出。
“你以前不是有醋当初就吃了吗?怎么现在变成闷葫芦了?”
程方秋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地叹了口气,随后道:“你对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没自信了?你没看见这一路上有多少女同志盯着你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