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挑这个字眼,听他应下,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谈了起来。
秦贞娘方才是受了秦芬提点,这时有意叫秦芬露脸,道:“送礼也得有东西包着,这倒不必太挑拣的,不如叫五丫头绣一个包袱,也好练练针。”
杨氏点点头:“这话很是,六丫头也一起。”
秦珮听了,知道这是杨氏恩赏自己懂事,连忙打叠精神,开口谢过。
秦芬抬眼看去,见秦珮强颜欢笑,心下微悯,然而,她终究也是不能说什么的。将秦珮与商姨娘隔开,于情于理,都是为了她好,更何况,各人有各人的苦恼,秦芬自家,也是满肚子心事。
于秦珮来说,恨不得和商姨娘母女相守,可是,对秦芬来说,却巴不得徐姨娘留在此处养胎,她可是听说,徐姨娘那里,发现好几次不干净的东西了。
杨氏有意叫秦淑传话给金姨娘知道,又许商姨娘母女道个别,饭毕便道:“展眼就要回晋州了,你们各自回去和姨娘说说这事。”
秦芬原是不必回去的,此时被一并带到,少不得跟着起身谢过,出得门来,扶着蒲草的手,长长吁了一口气。
蒲草道:“姨娘又送了些才制的蜜饯到屋里,姑娘回去了,咱们也泡一壶银毫白茶尝尝。”
秦芬摇摇头:“不必了,太太叫各自回姨娘身边呢。”
蒲草知道,上房对于姨娘和姑娘们来往,一向是有管束的,此时这话显然有蹊跷,也不敢多问,唤了个上房的跑腿丫鬟回去给桃香传话,自家将那盏羊角风灯打近些:“姑娘当心脚下。”
如今上房免了各处请安,徐姨娘也早早用了晚饭,秦芬到时,她正凑在一盏烛火前,细细缝着什么。
梨花通传了,徐姨娘立刻放下活计,站起身来:“芬儿回来了,怎么?可是太太有话要你传给我?”她原本身段苗条,如今一站,肚子却凸了出来,全没那风流的体态了。
秦芬也知道,如今徐姨娘在内宅算是得脸的,寻常打听个什么,丫鬟婆子们能说的都会透给她,听得有此一问,也不惊讶,只看了看笸箩里。
一件大红的斗篷堆叠着放在里头,上头绣得灵芝仙草,秦芬看那活计甚是精细,便劝道:“弟弟出世还早呢,姨娘不必急着给他做东西,这么晚了动针线,当心伤了眼睛。”
梨花早奉了茶上来,徐姨娘亲手接过放在秦芬跟前:“不是给他的,是给你做的。下午梨花去你那里送东西,听得小丫头嚼了两句舌头,说你不曾带得披风,又怕给四姑娘添麻烦,没肯要她的。我想着你今年个子高了,也该新做些衣物了,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给你多做一件备着,省得桃香她们没得换洗。”
这话并没带上蒲草,蒲草在边上听了,早已跪了下来:“都是奴婢们想得不周到,有劳姨娘操心了。”
秦芬少不得开口:“是我自己不要披的,不干蒲草她们的事。”
徐姨娘连忙又搀起了蒲草:“我不过是白嘱咐几句,哪里就是什么怪罪了。”
母女二人这才坐定,徐姨娘又问了一遍前话,秦芬道:“是太太说,马上要回晋州老家了,让我们回来说给姨娘们知道呢。”母女都知道杨氏的本意是敲打另外两人,说到这句,二人对视一眼,又各自转开视线。
徐姨娘虽有了身孕,却是最知道妻妾有别的,加上女儿养在大妇身边,更是加了一万个小心,这时也不去说旁人,只说自家:“既是太太有准话了,我明日就叫梨花收拾东西,旁的不说,那些瓶儿罐儿倒该带着,除太太那里,连你父亲也爱泡一碗陈皮茶解腻呢。”
秦芬倒又想起一事:“听说,姨娘这里有些东西不干净?可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可有什么妨碍?”
徐姨娘瞪了一眼梨花:“这里头的腌臜事,谁说给姑娘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