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行人稀少,范离纵马长驱,不一会就到了郊外。
“这金陵城与晋州不过相隔百里,怎么夏天竟这样热?”秦珮嫌锦儿扇的风太小,一把夺过团扇,对着自己使劲摇了起来。
锦儿见自己姑娘扇得鬓发微乱,连忙又抢过团扇:“我的好姑娘,你可轻着些,等会把发髻都梳乱了!”
秦珮想起待会还要见外人,才安生一些,不情愿地把扇子递给了锦儿。
秦淑成亲也就几日的光景了,秦府里头虽然大事不多,小事却有一摊,杨氏也不如何着紧,全撂给了几个管事妈妈和碧玺,自己带着三个女儿,往外看庄子来了。
前头杨氏说要寻摸两个温泉庄子,秦芬还当她是随口说说,谁知这样快,才入盛夏,竟已相看起来了。
秦珮如今性子安静些了,见秦芬好生坐着,也乖乖将两手搭在膝上,作个娴静的模样,只一对眼睛时不时就偷看一眼秦芬,仿佛有话要说。
秦芬见秦珮好似个偷酒喝的猴儿,不由得忍俊:“珮丫头,你有话就说吧,憋坏了自己可不合算。”
秦珮“嘿嘿”一笑,凑到秦芬身边:“五姐,我听说,太太是带咱们看庄子来了。”
秦芬见小丫头如今还会说一半藏一半了,更觉好笑,故意正色起来:“嗯,我瞧见了,咱们已经出城了,自然是看庄子。”
秦珮见秦芬似是没领会自己的意思,不由得有些急:“五姐,你说,今儿……有没有咱们的份?”
秦芬笑着刮一刮秦芬的脸颊:“太太今儿特地带了我们出来,难道是让我们白晒一场?”
秦珮不过是一愣怔,立刻明白了过来:“呀,太太真好!”
嫁妆又丰厚一些,秦珮自然是高兴的,又叽叽咕咕说起闲话来:“三姐马上出嫁了,这好事却没她的份,还被太太给撂在了家里,我倒白得了这个便宜,回去了三姐还不知要气成什么样呢。”
秦芬也不接口,只微微一笑,掀起帘子向外看去。
山路上草木繁盛,遮住了烈日炎炎,浓绿树荫下,光影明暗不定,随着微风渐渐幻化成碎金。
林深寂静,只秦家的两架马车辚辚而行,发出单调的声音,催得人昏昏欲睡。
忽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打破了这单调。
秦珮正在马车里闷得绕手绢,忽地听见这阵马蹄声,也凑到窗户边来看,秦芬便退了回来,让秦珮看热闹。
“呀,那匹黄马真威风,马鼻子上还有个白星呢!骑马的那公子可真有气派,那身绿衣裳穿在旁人身上只怕像个绿毛龟,只他这样身材高大的人穿了才……咦,是五姐夫?”
秦珮说了这句,已知道说错话了,捂着嘴回头一看,秦芬已瞪起眼睛。
“五姐我错了,别揍我!你若是个母老虎,五姐夫可就惨了!”
秦珮嘴上讨饶,说的话却还是促狭,秦芬气得很了,将秦珮一把扯过,使劲在腰间咯吱两下。
秦珮不像秦芬怕痒,随意躲避两下,侧耳一听:“好了,马蹄声没有了,想必是走了。”她掀起帘子又看一看,回头道:“五姐夫往另一头去了。”
秦芬脸皮再厚,也架不住这连番的打趣,下车时红着个脸,还引得秦贞娘多看两眼:
“五丫头怎么了?脸怎么通红的?这大热天的,可别中了暑气,兰儿,把咱们带的薄荷丸子给五姑娘吃一颗。”
秦芬默不作声地接了那薄荷丸子,见秦珮龇牙咧嘴地要说话,干脆往她嘴里一塞,辣得秦珮直跳脚。
锦儿见了,又来对着秦珮絮叨:“好姑娘,你可放娴静些吧,若是在外头丢了脸面,回去一个月都不好出门的。”
杨氏一寻便寻了三处庄子,那中人知道这主家是昭贵妃的姑母,拣了三个上好的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