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 但乍一看上去,事却完全不是这么个事儿。
黑发青年懒洋洋地半躺在床上,方才恶斗一番, 身上留下的血迹的灰尘还没有处理,身上的白衬衫洒落血珠点点。卷发凌乱微微遮住眉眼, 勾勒出棱角分明的的面部线条。随着年龄增长而越发成熟深邃的眸子透出深海般令人窒息的墨蓝, 他微微勾唇,端的是一身的不羁和野性。
散漫的黑发青年面前, 黑衣青年身形高挑, 肩背挺拔, 银发在这几年留到了大腿位置, 在灯光下像是蒙上了一层月辉。肤色从来都是惊人的苍白, 越衬得他五官深度着墨,如潮的侵略感跃然纸上。但他面色向来平淡, 因此那种狂暴的侵略性反而被中和成了不怒自威的庄重。
一黑一白,一躺一站, 明明表面上是卧底警察和犯罪分子的身份,但硬生生地给人一种截然相反的感觉。
琴酒没理会他的口嗨,去衣柜里翻出换洗衣物, 冷嘲:“你真是演得魔怔了。”
“拿着衣服滚,快点收拾完楼下集合。”他冷酷无情道。
“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松田阵平接住扑面而来的衣服, 一股幽冷的淡香如影随形。
他不情不愿地从床上挣扎起来,满满的怨气,“真是冷酷无情,琴酒大人就不能给我开开后门吗?”
琴酒:“然后等着那个金头发发现吗。”
他双手插兜站在旁边, 不出意料地捕捉到松田阵平脸上一阵错愕。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是琴酒从小都跟他在一起, 对他的呼吸都了如指掌,更何况这堪称破绽的表情变化。
琴酒心里出现一股扳回一局的快意——鬼知道他在夜色那晚之后就时时刻刻都想要找回场子。
他终于也体会到了基安蒂对于看他热闹的执念。
不过心中的爽快没有维持几秒,就被粉碎。琴酒亲眼看到松田阵平惊愕一瞬,然后迅速收拾好表情,一脸疑惑地问:
“什么金头发?你是说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外国友人?”
他满不在乎地拜拜手:“不就是个普通成员吗,他能发现什么,你多虑了。我看他就是人长得精明一点,实际上也就是个四肢发达的大猩猩。没什么好担心的。”
“对了,”松田阵平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转移话题,“这个房间怎么这么眼熟,这是不是我们小时候的书房?”
琴酒的眼睛顿时沉下来,连同着心,也一起沉下来了。
他没说话,不动声色地审视着自己的幼驯染,略带温情的绿眸覆盖了一层坚冰。
“嗯?是吗?”松田阵平没听到他回答,反问一句。
琴酒这才开口,“就是你说着要当警察,然后被贝尔摩德揍了一顿的房间。”
松田阵平一时语塞,不可避免感到一阵羞耻,“小孩子不懂事,这种事就别再提了。”
“嗯。”
琴酒或不可无地轻应一声。但之后不论怎样,他都再也没回答了。一直到松田阵平说着“再不回去就要被他们发现不对劲了”一边离开这里,琴酒还是觉得心里一阵死寂。
或许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在他说出“金头发”的时候,松田阵平的第一反应是帮忙掩饰。
时隔多年,他还是想对BOSS提出质疑:让松田阵平卧底到警察学校真的正确吗?他本性向阳,在离开黑暗见识到这真正的阳光后,他真的会愿意再次蜗居回地下世界吗?
说实话,他觉得不会了。
就像是
琴酒口袋里的手收紧,冰凉分明的金属温度沿着手指攀爬,在不断缩紧的手掌中,被塑造的金属边刃迟钝又用力地与皮肤相贴。感受到指节的阵痛,他又悄悄松开了手
卡着点来到楼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