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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后一靠,靠到椅背上,十分从容,半点儿没有被人揭了老底的慌乱。

他说:“云序师兄既然不想藏着掖着,那我也直说了。”

“我的确与干曜长老多有不睦,原因便是从干曜宫里转到我门下来的弟子,沉怅雪。”

“顾宗主既然通晓问天之术,想必心中已有答案。这屋中之人皆是山门流派中的掌事人,自然不会流言出去半分,我便就在此处说了。”

“那沉怅雪是个灵修。”

此言一出,云序长老一怔。

他是不知道的。

钟隐月勾勾嘴角,笑了:“干曜长老由于从前之事,十分痛恨妖修。又因为一些事,心中仇恨始终不散,便将气火撒到了这位灵修弟子身上。”

“虽说云序师兄不知沉怅雪的灵修身份,但干曜长老是如何对待这位灵修的,你与他这般交好,应当是知道的吧?”

云序长老厉声:“你用不着说这种话,我们说的是今日干曜师兄死在台上之事,与这些事无关!”

“好,那便就说说今日之事。”钟隐月道,“师兄说我与干曜长老不睦,恶意引领师兄入魔。这话可真是有意思,何为恶意?何为引领?若是一人入魔,他人能够引领,这世上的魔修,岂不是要多出数倍来?”

“再者说,因着沉怅雪之事,我与他本就不睦。师兄是觉得,干曜长老傻到会听我这抢了他徒弟的人的话,乖乖顺着我走,从而心生妖魔,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你!”

云序长老哑口无言,指着他“你你你”个不停,说不出来半个字儿。

“师兄也不必急躁,杀仙阁查证的手段多的是。”钟隐月说,“此事我也觉得怪异,且若问心无愧,又怕什么杀仙阁呢。他们要查,来查便是,干曜长老死得这般凄惨,的确需要一个真相,来慰问长老九泉之下的哀怨。”

云序长老气得神色扭曲。

钟隐月瞥了眼顾不渡。

顾不渡神色未变。

她果然是想把钟隐月这个始作俑者瞒下来——她并不想告诉这席上诸位,正是钟隐月做的这个传送法阵,正是钟隐月一手引导着耿明机,狼狈丑陋地死在了在众目睽睽之下。

钟隐月不懂得她的用意。

但有人帮忙瞒,也省去了他不少麻烦,他便无声地配合下来。

“玉鸾长老说得不错。”顾不渡开口说,“云序长老也请莫要恼火,别伤了同门和气。平日同门间有些争执,万万到不了如此杀人诛心的地步。”

“这后面想必是有人暗中谋算。长老莫要多疑同门,伤了人心。”

“杀仙阁一来,事情必定水落石出。”

“还请诸位协助。”

席上一片沉默。

天决门诸位长老神态各异,但都没再说些什么。

干曜已死,如此怪异,忘生宗定会请来杀仙阁。若在此处无故阻拦,反倒更会引人怀疑。

此处,便只能应承下来。

只能待到杀仙阁来后,再想对策。

席上再无人说什么,顾不渡便又送走了他们。

钟隐月正要离开,顾不渡却叫了他一声,唤他回来了。

钟隐月便又回了明心阁里。

他一回来,就见灵泽也在。

她立在顾不渡身侧,目光复杂地看着钟隐月。

阁里只有他们三人,连荀不忘都被顾不渡遣散了。

见到这一幕,钟隐月心中就有数了。

他走上前。

顾不渡向他作了一揖,钟隐月回以一礼。

“今日之事,我的确都早已知晓。”顾不渡开门见山,“玉鸾长老,我知你本性。你今日上台时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