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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叹气,他就感受到了身旁有目光看过来。

他知道是钟隐月,他一干点儿什么钟隐月就要看看他。

沉怅雪便转头看他,道:“我出去走走吧。”

钟隐月张嘴正要说话,沉怅雪又接着说:“我一个人就好。”

钟隐月皱皱眉:“不要我了?”

沉怅雪笑了,他拍拍钟隐月,凑近了些,在四周的吵闹声里小声说:“你在旁边,我怎么静心?”

钟隐月红了红脸,点点头,让他一个人去了。

沉怅雪起身离开。

远离了大会的繁杂,他才平静了些许。

可心头萦绕的不安感并未消失。他想着白忍冬如今那副皮包骨头的模样,和从玉鸾门离开时瞧着他的那副怨毒愤恨的目光,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强了。

“站住。”

熟悉又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沉怅雪本能地骨头一僵,险些想要跪下。

他停在原地。

半晌,他僵着身子,回过头。

耿明机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第106章

忘生宗的太极两仪台下, 依然是一片漫山的竹林。

沉怅雪这会儿离开两仪台,正走到了竹林跟前。

耿明机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或许是凑巧一起出来了,又或许是终于抓到他不跟钟隐月一起,于是连忙跟在后面出来了。

不论哪种,沉怅雪都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思。

耿明机向他走来。

沉怅雪回身,规规矩矩地向他低身作揖, 行了一礼。

他说:“干曜长老安。”

耿明机正缓步走向他跟前:“少跟我来这套假惺惺的。你若真……谁准你起来了?”

沉怅雪跟他道完安就直起身来了。

往常,沉怅雪若是给他行礼, 耿明机但凡不松口允他起身,沉怅雪便是一动都不能动的。

可眼下,耿明机话才说了半句,连个准他起来的字儿都没出口,沉怅雪就松了作揖的手,抬起脑袋直起身来了。

耿明机脸色难看, 沉怅雪神色非常无辜。

“如今是玉鸾师尊做我的主。”他无辜道,“师尊说了,若见了其他长老,行了礼就起身便好。虽说干曜长老从前立了许多规矩,但既然换了家门,就自当换套规矩。”

耿明机本就难看的脸色一下子就扭曲了。

“你如今可真听他的话啊。”耿明机咬牙切齿。

“是为长师,话自然是要听的。”沉怅雪说,“长老叫住我, 可是有事?”

沉怅雪脸色淡漠,连抹笑意都没有。那双平淡到几乎没什么感情色彩的眼睛里,还有一丝不耐烦。

耿明机瞧着他这副模样,眉头一拧。

“出了干曜门,连一次都没回来瞧过。”

耿明机往他身前走了两步,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子,一把将他扯了过来。

沉怅雪被硬拽着往前一拉,并不挣扎,随着他拽。

耿明机眯起眼,盯着他:“我不指望你这等畜生懂什么知恩图报,但记好了。”

“即使这次你输了,但日后,你若肯替我手刃了钟隐月,干曜宫便还有你的地方。”

沉怅雪眼神一变。

“这天下第一,终究都是我。”

语毕,耿明机松开了他,还顺势一推,将他推出去了几步远。

“自己想想去吧,”耿明机语气不善道,“真是蠢得没救。他若并非也对你有什么炉鼎的心思,为何还这么上赶着护你。”

“区区一个兔子,怎么会有大乘真心待你。”

耿明机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