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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控制住她能醒来的时机;又在这法术之上加了解除耿明机吊她一命的法术,使她能在这次醒来后得偿所愿地逝去。

做完一切,沉怅雪背着她离开了。

离开之前,角落里那只被折磨疯了的蛇哑声笑了出来。

“下雨了, ”它说,“下雨了……下雨了……下雨了……都要回洞里来了。”

“你要去哪儿?你要去哪儿?”

它身上满是蛇鳞,下半身半腿半蛇,姿态诡异。它趴在地上,像蛇一样往他身边匍匐挪动着,吐着蛇信子的舌头,声音带着颤抖的笑意。

“你为什么出去……”它一双蛇瞳瞪着沉怅雪,“你以为自己是人么……不可能……我们都是妖物,这辈子都变不成人的,这辈子都变不成人,修不成仙……”

它尖声笑了起来。

沉怅雪站在原地看了它片刻,面色平静,背着狐仙走了。

那天夜里又下了小雪。沉怅雪把她挂在山门上,站在下面仰头望着她。

他望着狐狸在这夜里吹风吹雪,在风雪里微微摇晃,心中同样发凉。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又突然想起上一世的自己。

他想起自己也在那场仙门大会上一剑斩春风。一无所知的时候,也曾是全天下人人艳羡的干曜宫首席大弟子。

他也曾以为自己活得算不错的了,他曾经是个太容易满足的蠢货。

他望着狐妖死不瞑目的双眼,心中的怨怼无端越来越盛。

他想着玉鸾宫里那受着钟隐月教导,一无所知越走越好的白忍冬;他想着那人人视他如草芥,谁人都能踩他一脚的干曜宫;他想着外人面前人人称赞的耿明机,他想着口口声声说着他沉怅雪如此风光无限,应当孝敬师长,别苛求太多的众人。

他想着还不知他就是一只小畜生的钟隐月。

心魔便由此而生。

“没人会真的对你好。”那心魔说,“待他知道了,也只会像那些人一样对你。”

“你天生就是被人糟践的命……还不如将他们全都杀了。”

“钟隐月也一样!”

“你若不早日动手,这狐狸,那只蛇,都是你日后的下场!”

“你忘了上辈子他们怎么对你的吗!”

那心魔在他身边耳语着,笑着喊着骂着。

沉怅雪猛然惊醒。

周围无比安静,空有风声阵阵,而头痛余威仍在。

他怔怔,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竟然不知何时就靠着这棵断木睡了过去。

心魔已经不在耳边烦扰。

天色阴暗下来不少。此处被黑气笼罩,看不见太阳,但瞧天色,大约是将近晚上了。

心魔从昨晚由心而生开始,就一直在耳边嚷嚷。就算不嚷嚷,那也会在面前飞来飞去咯咯笑着。

它时时刻刻提醒沉怅雪,他已经生了心魔,走上了歪路。

可眼下连影子都没了。

沉怅雪有些不明白怎么回事。他直了直身,抬手想揉揉后腰,睡在此处真是腰酸背痛。

直起身来,一件东西从身上滑落。

沉怅雪低下头,从他身上滑落下去的竟是瑞雪裘。

他愣住。

“醒了?”

声音从一旁传来。

沉怅雪偏头一看,竟是钟隐月。

钟隐月就坐在断木上,正是他的旁边。

钟隐月眼角带泪地打了个哈欠,瞧着也是刚趁机打了个盹。

沉怅雪怔怔地:“长老,您怎会在此处?”

“找你啊。”钟隐月说,“我交代完事儿,回头一看你没影了,就问了人。他们说你出来了,我就出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