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真有脸说。皇帝不露声色,只道:“且说来听听。”
“二哥哥的婚事,不知陛下是怎么个决断?”仪贞道:“先前陛下说的坤为乾之至、顺势应时、迷途知返,我很是受教。谢家若再与宗室结亲,算不算遵循正道,温顺养德呢?”
她居然参悟出来这个。皇帝一时语结:真是小看她的胸襟了,怀揣的是偌大一个社稷江山,什么情啊爱啊的,犄角旮旯里缩着吧!
“谢昀的婚事,与朕何干?”他没好气道:“王遥有误人终身来弄权欺世的癖好,朕可没有。”
“陛下仁德!”怎么还急眼了?仪贞想,诚心让贤的时候,你又不理会。
如今…她悄悄瞅了一眼近旁搁着的凤印宝盒,好歹容她把这块儿美玉捂热乎吧!
皇帝亦觉得自己气咻咻的样子,未免颇失风度。
希图着这个榆木脑袋开窍,可真比登天还难啊。什么时候谢仪贞能爱他到死去活来,他则全然不为所动,叫她见识见识什么是铁石心肠——那才能略消他心头这口毒血。
第40章 四十
按着祖辈儿的规矩, 外臣进宫谒见,是仅对于皇帝而言的,述职也罢, 单单问安也罢, 总之跟后宫女眷们没什么干系。
皇帝体谅仪贞的心思, 谢昀回到京中、请旨觐见的时候, 便知会了她一声, 让她次日亦到含象殿来, 兄妹两个见一见面。
所以当皇后还是有这点好处的。别的妃嫔若是随意往含象殿这等地方溜达, 可就没这么名正言顺了。
仪贞天蒙蒙亮就起了床,穿上件水红亮纱对襟衫儿, 蜜合色挑线缕金裙, 这回把皇帝赏的那几样首饰全给戴上——为了插那凤凰莲花纹两股钗,还特意梳了个雍容华贵的牡丹髻,整个人都高挑了好几寸, 不由自主便步态娴雅起来,款款朝含象殿走去。
含象殿里, 皇帝跟这谢二实在没什么可说。论公, 他身上骠骑将军的衔儿都不是皇帝给封的,从来又谈不上如何效忠自己,没把他一革到底,已经是皇帝宽宏大量了。
论私,那这人更可厌。
谢昀跟谢仪贞模样居然有六七分相似, 年纪又挨得近,只怕对外说是龙凤胎也有人信。
怪不得谢仪贞成日家嘴里心里念的都是她二哥哥。
皇帝倒不是小心眼儿, 二舅子的醋也吃。只不过谢昀在军营里操练多年,体格儿轮廓原本都很硬朗锋锐, 偏偏一支冷箭伤了肺腑,至今也没能恢复如初,看起来病恹恹的。
皇帝不待见那张似曾相识的脸上老是这副德性。
二人泛泛谈了几句兵防的话,终于捱到仪贞来了。
“陛下胜常。”仪贞进了殿中,仪态万方地行了个礼。
她心里且有一杆秤,明白这回是皇帝额外开恩,兄妹叙旧大可以往后稍稍,先要把这位主儿的感受照顾周到,好叫他老人家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他们谢家老的小的都把他挂在心尖尖儿上呢。
故此错过了谢昀那一瞬间的神色万变,两人好歹没能掐起来。
谢昀起初没把这云鬓红妆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