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走动,合上门的正殿里则只有他们三个。
究竟还是不准备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吧。
寿太监口吻中的威胁之意已经昭然若揭了,仪贞极识时务地软了声口:“寿公公在宫中多年,难道还看不明白吗?陛下志向何在,我实在无从妄测啊!”说着自嘲一笑,扬起的唇角不无幽怨:“否则,我又怎会被留在此处?”
沐昭昭听得暗怔,转眼见寿太监又望向自己:“皇后娘娘伤怀过度,奴才只好斗胆请教贵妃了。”
沐昭昭冷下脸来:“陛下近日爱做何消遣、爱往何处去、言语中可提及过什么打算、彼时伺候在旁的还有哪些人…这里头哪一桩不值得细细盘问,却来问我这多日未见过圣颜的!”
寿太监只知道她是宫女出身,不比皇后乃是谢大将军之女,须得稍加礼待,登时怪叫一声,竟高高扬起手掌来。
“住手!”门口一声巨响,皇帝破门而入,看清屋中局面后,怒极反笑:“彭咀华,你果然活够了寿数。”
呼!仪贞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昂然起身,只消一根手指,便把大势已去的寿太监推倒在地。
拿手帕好生擦擦指头,正欲回过头问候一下沐贵妃,仪贞突然福至心灵,踅身向皇帝道:“陛下彻夜未归,想必淋了雨吧?我让小厨房熬些热汤来,给陛下祛寒,也给贵妃压压惊。”
皇帝倒不急,拦住她问:你眼睛怎么了?”
“哭的。”仪贞言简意赅,又顺手把住他挡在自己跟前的胳膊,将他暗暗往沐昭昭那边推了推,教他赶紧去温言软语一回,宽慰宽慰。
“你慌什么?”皇帝皱眉,到底被打了岔,扬声向外头道:“把这忤逆犯上的奴才捆出去。”
两个亲军打扮的垂首进来,麻利将寿太监绑好拖走了。
仪贞的目光便顺着那二人一捆的背影往外投去,琼芳斋的小院里还是老样子,仿佛从昨夜到破晓时的异变都是她的一场梦魇。
“苏婕妤呢?”仪贞回过神来,不禁关心道。
“昨晚太累,回一夜明补觉去了。”
这、这…仪贞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沐昭昭。
沐昭昭不知是被寿太监吓着了还是气着了,竟像没听见皇帝说什么似的。
“啧。”皇帝一见仪贞那副德性就犯头疼,不悦道:“行宫极北有一叠桥,桥那头是一个未经修饰的石洞,朕觉得难得天然,便过去游览了一番,不巧天又落起雨来,桥下涨了水,不宜立即折返,就在石洞里过了一夜。皇后,这个缘故你还满意吗?”
她有什么可不满的呀。仪贞嘀咕一声。
这话王遥必定是不信的。然则他的几乎全部人马都安插在了回皇宫这一路上,与皇帝口中所言恰恰南辕北辙,故而无从考证。
仪贞与沐昭昭都安然无恙,皇帝同她们谈过了正事,便道:“朕回澡雪堂。”
唉,这就走了?仪贞一瞅沐昭昭,又一想所谓“雨霖铃”,简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滋味儿。
大事虽然要紧,但终身大事也属于大事嘛——险些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