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但他输了,因为这场赌局的本质不是输赢,是一场逼杀。
骊王哧哧地笑起来,他口鼻滴血,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伏在地上的肩膀不停颤抖。
他知道啊,但他别无选择。
小皇子衮冕着身的那一刻,骊王就注定要死。
封殊在这时站起来,隔开了惊惶失措的廷卫:“陛下龙体要紧,还是宣太医吧,年关难过,朝堂经不起二次动荡。”
龙可羡没挪位。
于是封殊再往前两步,进到第三步时,脚下一晃,一枚花生壳“哒”地钉在了靴子前,阿勒捻着花生薄衣,闲散地坐在原处,真就跟看戏似的,善意地提醒了句:“留心脚下。”
封殊面露不豫,压着火:“这是我大祈朝务,哥舒公子理应避讳吧?”
阿勒听得认真,倒也当回事儿了,却把手往后一架,笑着说:“讲起来,这也算我家中内务,三爷是不是也避避?”
胡搅蛮缠!
在这关乎朝纲重本的时刻,谁都不会把这句话当作玩笑,南北双王之间是不是真有那么点风月,这事儿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祖宗会不会唯恐天下不乱,把局势搅得更浑。
故而封殊没打算跟他作口舌之争,他抬指,环了一圈大殿:“今日乃是冬至大宴,多少双眼睛看着你我登阶进殿,陛下若在此时出事,少君便得再浇一身脏水,天下人会如何看你?”
龙可羡挺直脊背:“我行得端坐得正,不怕人说。”
阿勒适时提醒:“行不端。”
天老爷,若是弑君都成了行得端,这天下法度都白写了。
龙可羡严肃地点头:“即便行不端坐不正,谁敢说我。”
“少君受人蛊惑,日后要吃大苦头。”
龙可羡很不屑,这话连三岁小孩也不好骗的,偏偏要来哄她,她像个常胜将军,护在龙清宁身前,气势昂然地说:“今日他敢当我面胡说八道,试图挑拨离间,我若让他得逞了,今时今刻就要吃大苦头,哪里还有日后。”
封殊面色沉痛:“是挑拨离间,还是确有此事,少君心中不知吗?”
“知道,那也是我们家中事,”龙可羡把刀往地面一怼,“不要旁人多嘴。”
叠雪弯刀斜插在地,刀身轻微摇动,寒芒逼慑人心。
封殊定了须臾,一把腰牌,往后掷给廷卫:“今日你要一意孤行,我拦阻不得,但陛下万金之躯,不能因你一时错念交代在这里。”
廷卫接了腰牌,径直往外急奔而去,这是要去调王都内城巡卫,封殊不跟她单打独斗,三千巡卫一到,哪怕龙可羡长了三头六臂,也要被拖在此地!
***
廷卫们一扫颓势,在那腰牌送出去之后立即振作了起来,为首的统领提刀怒喝:“北境王伙同宁妃犯上作乱,意图谋害天子,其罪当诛!今日兄弟们守卫在侧,若是能活,那便算护驾大功,少说能保三代富贵!即便战死,也有追名论赏,你们的老子娘,你们的妻儿,皆由内廷司看顾!”
龙可羡甩着刀柄,踹翻桌椅,先迎了上去。
殿内再次乱成一片。
封殊往侧方撤开,远离了石述玉,在兵戈乱舞间看向他:“不成想,我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你十岁不到进我家门,其间皆由我亲自教养,我把你从一把废铁,打磨成寒兵利器,你便是这般报答我的。”
石述玉沉默不语,闪身到殿中,拎着到处乱爬的索檀杀了出去。
万壑松不懂拳脚,身边一直伴着个面容不显的中年人,他一直没有搅进是非中心,即便殿中打斗至此,也没有丝毫变色。
这种沉静在此时此刻显得尤其扎眼,封殊朝他看了几眼,终于忍不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