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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儿翻 容溶月 73335 字 1个月前

榆木疙瘩, 不会讲好听话, 稍后若有得罪之处, 我先赔个不是。”

“话好不好听不要紧,讲得合心意才重要, ”阿勒终于侧了点身,“外边风雨暝晦, 里边请。”

有了这话,万壑松才提着灯抬步往里进,那盏提灯微微一照,先看到了绑在椅上的血人, 他“呀”一声,低头去看那截手腕, 不自觉赞叹:“好精准的力道。”

门外雨水斜飞,屋内昏沉窒闷,万壑松已经一脚踩上了血泊,但他仿佛豪不在意,也没有半点不耐,仍旧眉眼含笑,这种从容不是作伪,是胸有成竹,也是对局势看得通透,厉天不由心道,难缠。

他往前半步,笑嘻嘻道,“六爷过誉,在下就是吃这碗饭的,刀口开在这儿,细如红线,凝血若丝,人嘛一时半刻死不了,就是使不上力气。”

“掳掠朝廷命官这事,万某经得少,听得也不多,但此番哥舒公子有意留家兄一命,这份情万某承了。”万壑松不疾不徐,语气是春风般和煦。

阿勒慢悠悠应:“承情倒是不急,万大人有福气,运道也好,再歇两刻钟也不妨事。”

“再歇两刻钟,血都该凉了,”万壑松微微叹口气,“哥舒公子辛苦这趟,便该起反效用了。”

阿勒笑得很轻:“不妨事,我做事,就讲究个称心如意,万大人不如我的意,我总要在别的地方找找乐子。”  万壑松恍然大悟,目光在阿勒和万琛之间打了个转:“原来是有旧事未了,哥舒公子不妨与我说说,若是能有差遣得上的,万某绝不推辞。”

“早这般就对了,”阿勒轻飘飘向万琛落一眼,“方寸地方当家作主的,眼界还是比不得世家大族的掌权人。”

此时天已熹微,雨渐渐停了,蓄在檐下,垂了一幅剔透的雨帘,万壑松看出去:“外边请?”  阿勒踏步往外:“厉天,送万大人回府将养。”

“不敢劳动小兄弟,这挪动间若是出了岔子,倒累得小兄弟说不清了,”万壑松摆摆手,“家中有医侍候在外边,劳你去唤一声就是。”

***

“差点儿忘了,万家还做药材生意。”

落过雨的清晨格外冷,破败的屋宅里到处汪着水洼,倒映出残缺的檐角,湿苔从砖缝里钻出来,油汪汪一片,黑白两道影子从檐下过,那盏提灯打头照着,颤巍巍地拨开了条亮堂路。

万壑松颔首:“聊以养家。”

“多年前,我与万大人的交情就源自于此,”阿勒摸出竹芯,放在鼻下嗅闻,“海上走货的药商多,我侥幸有些门路,便与万大人一道儿把药材倒腾着卖往各处。”

他把这场早有预谋的官商跨域勾结讲得像场美妙的邂逅,万壑松听着,反倒笑起来:“这些年兄长不吝惜打点各部,原来里边还有你一份力。”

这话里的意思晦涩,暗指阿勒在最初合作时,就对万琛埋了杀心。

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万琛这种封疆大吏,进项多出得也多,他想要往王都走,上上下下逢年过节需要打点的地方多了去,凭借万家的财力能供得起他,也会为他铺一条更稳更慢的路。但万琛不一定能知足,能多条财路,能早一年坐进内阁,谁也不会拒绝。

然而,就是这条财路让万琛过了数年好日子,也成了催发他野心,致使他误以为自己够格往内阁再进一步的导火索。

万壑松不着痕迹往左侧看一眼,心里边对哥舒策拿捏人性与欲望的本事有了新的认知,也对他布局的深度与广度有了新的忌惮。

阿勒拂开枯败的软藤,接着说:“北境打了几年仗,我们就往北境输送了多少军械和药材,这横财万大人没少搂,绊子也没少使,”他略微眯眼,“这倒算了,生意场上,只要大面儿能过得去,细枝末节我不计较,但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