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发生前也没人听。如今在下再费句口舌,诸位都是聪明人,眼前就是坦途,何必非走那绝路上去呢。”
随后罗掌柜转头捞起鼓槌,一记重击,高亢清亮的铜锣声遥遥地荡出去,伴随一句中气十足的——“起行!”
祭祀队抬起长箱,举起火把,再度跳着舞着延进山里。
夜风里,树荫下,厉天咋舌:“看不出来,这掌柜一副酒肉肥肠样儿,遇事有定力啊,你看那全程连嘴角都没下去过,就把话也撂了,态度也摆了,堵得人驳不出话来,怪不得这商行能独霸益诃海湾这么多年。”
不论是罗掌柜的话里藏刀和厉天的意有所指,龙可羡都没太听出来,她拽了拽阿勒的皮囊袋:“走吗?”
树影参差,夜幕眈眈,人潮缓慢地动了起来。
阿勒原本正在跟郁青小声谈论队里的防卫人手,闻言侧下头,把声音压低:“牵我。”
龙可羡不解地看他。
阿勒朝郁青打个手势,懒洋洋地转回了头,在晦暗中露出两枚犬齿:“我怕。”
点儿都不害臊。
于是龙可羡轻轻地拱了拱他手背,把拳头塞进了他掌心里。
飞鸟栖定,夜风清爽地拂着面,黑暗吞掉了垂下的袖摆,若有似无的触碰罩在布料里不见天光,龙可羡左手拽着书袋绳儿,右手忽然感觉到手掌被打开,而后带着热度的指头卡进指缝里,麻麻的,痒痒的,就这么强势地扣住了。
偏头时,阿勒神情自若。
厉天往后张望着,还在叨叨:“那伙儿荒匪离队了,往西边去了!甚好,我看他们进山就是奔着枭巢去的嘛。”
“这里有?”龙可羡问。
“不知道,要有我也去凑个热闹,”厉天乐呵呵的,“早百来年的老船队都爱往这片儿藏宝贝,越险越安全嘛。跟祁叔打擂台的那个蒙缇不就是挖枭巢起家的么,我也挖去!”
阿勒闲闲道:“好主意,然后被山魁咬掉脑袋,闻道就把你骨肉都掏空,填上你挖出来的金银,日日抱着你睡,”他啧声,“那小子想想就逍遥。”
龙可羡举起拳头,这才发觉是握着阿勒的那只手,不过她没有在意,跟着说:“吃掉。”
厉天看着那十指交扣的两只手,十分震惊,偷着看了眼公子,连原本要说的话都忘了。
阿勒……阿勒挨着这目光,很是受用。
***
今夜月明,一弧长长的黑影在山岭间起起伏伏,天穹呈现妖异的紫蓝色。
没有人讲话,大伙儿都在沉默地往前走,队伍里少了几个人对他们而言没有绊住他们的脚步,这是种习以为常的冷漠。
临近土族族地,中间没有休息的时候。龙可羡脚程快,她感觉不到累,在天边开始蒙上白光时,就站在了高高的石头上,指着东面要阿勒看。
阿勒远眺过去,看到的是数里之外一片被剿灭的山岭。
远看过去,没有密集树叶形成的毛边,也没有盈眼的沉绿色,反而遍地都是光秃秃裸出的树桩,风从高处来,可以嗅到树木死去的味道。
“那就是林场外沿,”向导抹着汗,他没有那般非凡的体魄,虽说白日里歇息过,但彻夜急行还是让他倍感疲倦,不由看了眼立在晨雾中的青年,在心里暗道海上走商的就是非同一般。
这体格儿。
嗨,他又喘了口气,“别看外圈砍光了,里边都是好木料,这些土族人心里有数着,一代代砍,一代代种,比外边这些行商好多了,行商么,毕竟是生意人,脑子里搁的都是金银,恨不得把山掏空了,在这点上简直像群土匪。”
说到这里,他自知多言,作势拍了下嘴:“不过入口不在这儿,底下瞧见了吗?”
龙可羡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