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讲是无知则无谓,还是有自己对世界的理解方式,阿勒偏向后者。
眼看小东西举一反三,看他的目光带着幽怨和审视,问他:“要天下第一,好,也是骗人的?”
“什么时候要和你天下第一好了?”阿勒整理着衣摆,还别扭着呢,闷声道,“少给我扣高帽。”
这话一出,龙可羡立刻被虫蛰到似的,震惊地眨了几下眼,而后迅速地背过身去,再也不看他了。
“欸。”阿勒手伸出去,又觉得自己没错,本就没说过什么天下第一好的话,这全是她自己主观臆测的东西,关他屁事。
于是阿勒也别劲儿似的,把背一挺,打定主意晾她两日。
日光薄薄地敷下来,烘得浑身暖洋洋,阿勒本该觉得清净舒坦,反正跪这三日,把罚一领,他的秘密仍然在暗处茁壮成长,明面上小亏,暗地里大赚。
但似乎太安静了,静得有些烦人,非但屋外的鸟雀不嚼弄口舌,连风都止了怒吼,只有佛像慈眉垂目,狭长的眼静静观着人间是非。
该来几朵云把日头遮遮了吧!外头洒扫的婆子呢,不干活儿了?小厮把瓦都捡干净了吗?冷风是干什么吃的,连惊鸟铃都敲不动了!
周遭越安静,龙可羡的存在感越强,她就这般默不作声的,垂下肩膀,跪坐成小小一团在角落里揪蒲团,就足够让阿勒心烦气躁。
两人的影子都没有移动几分,阿勒心里边就过了一万种“兄友妹恭”的理由,来为自己的出尔反尔找个托辞,他不自然地咳两声:“你若是饿,海鹞子可以叼来厨房里的果子,解渴充饥是可以的。”
龙可羡不应他。
“便是想吃肉也能有法子!”
龙可羡充耳不闻。
阿勒吸口长气,终于松口似的,有气无力道:“摸,摸,给你摸……但炸丸子确实是不能的了。”
龙可羡还是一动不动。
阿勒没招儿了,挪着膝盖爬过去,凑近一看,龙可羡垂着脑袋,鼾声轻微,已经睡过去了。
“……蠢死算了。”阿勒默念,也不知在说她,还是在说自个儿,他挪身过去,轻轻把她脑袋拨下来,龙可羡在睡梦中嗅了嗅,是这几日夜里熟悉的味道,安心地翻个面,睡得更沉了。
阿勒轻手轻脚把她放到蒲团,伸出指头去,把她面颊上的灰拭净,指尖站了灰,却奇异地不令他恶心难受。
外边窸窸窣窣的声音重新灌入耳道,小厮捡着旧瓦,磕碰间惊得鸟雀扑飞,苕帚曳地,沙沙响动里夹着衣饰摩擦声,老仆躲在窗边,悄悄地搁下了馒头糖糕,自以为把脚步声藏得很严实。
***
龙可羡是饿醒的,她肚里叽里咕噜地叫,睁眼时正是日头最盛的时候,檐角露出半角瓦蓝,亮金色的光线沿着窗框倾泻而下,最底部是阿勒衣衫上簇簇织金大红。
她迷迷糊糊的,呼吸间都是温热,听见头顶传来道声音:“口水,流我膝上了。”
“没有流。”龙可羡这才发觉阿勒还在跪着,而她躺在两只蒲团上,抱着阿勒膝窝睡了许久,日头晒得人骨筋酥软,她舒服地伸开腿,把脸贴在他膝上,蹭了蹭。
“起来。”阿勒语气不善。
“不起来,”龙可羡还记得睡前的吵闹,“你不,和我好。”
阿勒伸向袖袋的手停了下来:“我和你好。”
“不行,”龙可羡摇摇头,“不好。”
阿勒沉默片刻:“天下第一好。”
“真的?”龙可羡一骨碌坐起来,眼里晃着窗下漏进来的金光,有些灼人。
阿勒从袖袋里掏出糖糕和馒头,塞她一嘴,不耐烦道:“真的,不是玩笑。”
龙可羡连馒头都顾不上咬,从小荷包里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