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州,阿勒已经撬动了龙可羡,绝没有放她回王都,一杆子打回原点的可能。
匕尖刺入阿勒腹中,血液黏稠,烫得龙可羡淌出泪来。
阿勒丢掉匕首,抄腿抱起她:“北境王越境刺杀,当场捉拿,带至南域关押。”
=第二卷 ~浪儿翻=
第53章 浪儿翻
牢房阴湿, 朔风从窄窗呼啸而入,袭人肘面。
牢头搓着掌入内,哐当放下食盒, 抱怨道:“这鬼天气, 冻得人骨头缝里疼。”
另个大胡子狱卒踢着干草, 把门缝堵严实, 两人窸窸窣窣地开始分发牢饭,一碗稀菜汤, 一只硬邦邦的馒头,不馊不烂不掺土,已经是顶顶好的一餐了。
挨个塞进牢门里,只剩最后一间牢房,可食盒已经空了, 狱卒犹豫地说:“这间,还是不送食?”
牢头也抬起小窗往里撂一眼, 火光昏昏的, 只能看见道小小的影子, 一动不动,犹如滴漆黑的墨凝固在墙根底下, 摇头:“上头说不许给饭。”
“那么小只……”狱卒嘀咕,“能顶什么用, 三日不给饭不给水,大男人都扛不住,别明日草席一卷,就拖到乱葬岗去丢了。”
“你好心?你好心自去给食, 明日卷去乱葬岗的就是你。”牢头冷嘲,抱着茶壶坐在桌前。
“我也有个这年纪的女儿……”狱卒碎碎地讲两句, 也就不说了,掰碎的馒头又丢回了嘴里,干巴巴嚼得没滋没味儿。
夜色沉寂,紫蓝色的天穹缀着几颗星子,雪还没化,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风卷着雪沫往前滚,懒懒地扑着两只乌黑的靴筒。
落下的足印很浅,不一会儿就被风扫得平平整整,看不出痕迹。
牢头饮了热茶提神,这会儿想去放个水,刚推开内牢房门,侧旁猝不及防地探来只手,紧跟着肩颈一沉,痛感未至,人已经歪歪倚着门框倒了下去。
来人轻推开门,进了牢房内,挨个查看过去,他的动作很快,却给人一种不焦不躁的感觉,牢房是连排小间,关押重犯,四面封闭,门由铁链拴死,只留道小窗口。
行至最后一间牢房,隐约听见牢房内传来低语声,他的动作陡然加快,手起刀落砍断门链,猝然推开牢门。
狱卒在袖里藏了两小块馒头,正蹲在小犯人跟前碎碎念:“刚来就剩两口气,这得犯多大事儿啊,这馒头千万别说我给你的,我还想活呢,听懂没,听懂抬个头啊你……”
话音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掐断在喉咙口。
狱卒大惊失色地看着来人,正要喊人来救,就见来人抬起一指,放在唇边。
“嘘,噤声。”
狱卒两股战战,站不起来,一屁股跌坐在地,往后挪着身:“劫,劫劫劫囚。”
来人温和地弯起唇角:“不错,你自动手,还是我来?”
外间风吼雪摇,没有巡卫队被惊动,这人是个练家子,很有几分能耐,传言里这等劫囚的高手办事相当干脆利落,生死存亡之际,狱卒不知哪儿来的一股莽劲,一激灵站起来,“不劳您动手。”
接着二话不说,对着外墙,堪称视死如归地猛力一撞,当即磕出红印,倒了下去。
“有眼色。”
来劫囚的是个男人,五官十分朗阔,光线里晕着细小的尘埃,顺着那鼻梁起起伏伏,像是上了些年纪,眼角延出淡淡的纹路,鬓边有稍许白发,也不妨碍那身温文和善的气度。
他垂下眸子,看着角落里始终一动不动的小身影,不着痕迹地叹口气。
小东西抱着膝,把脸埋在膝间,露出的手腕小臂青青紫紫。
他蹲下身来,头回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先一点点拨开小东西头上的枯草茬,温声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