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了过来。在连云山的破庙时,易君笙虽然告诉自己“丘姑娘一直很安静”,但其实她早就听清了自己在梦里的呓语。
神色复杂地移开了眼,秋望舒犹豫了片刻后, 才回答了她的问题:“不, 我……没有梦见我娘。”
“我梦见的是一个溺死的女子。”
易君笙脸上有一瞬的诧异, 但很快就平静地问道:“那她对你说了什么?”
“她好像……想告诉我她的名字,可我听不太清。”
摇了摇头试图甩开梦中的声音, 秋望舒呼出一口气道:“算了,只是梦而已。”
将眼神移到认真听自己说话的人身上,秋望舒抿了抿嘴,闷声问起她的手腕:“真的不疼么?”
秋望舒的神色极其愧疚,易君笙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现在好像有些疼了……”
听她喊疼,秋望舒慌张道:“那,那怎么办?”
将手腕送到了秋望舒膝盖上,易君笙眨了眨眼,压着笑意道:“那秋姑娘给我吹吹吧,民间不都说吹一吹,就不痛了么?”
“你……”
她是想给易君笙上一点药膏,可易君笙却忙着跟她说笑。
无奈地瞥了她一眼,虽然觉得这人越来越孩子气了,但秋望舒还是依言低下了头去。
没有想到她竟真的会照做,易君笙半张开了嘴,愣愣地看着靠近自己手腕的人。
秋望舒睫毛上的阴影轻轻地投下,易君笙感觉得有一股温热的气息轻轻地拂过了自己的手腕,轻到她忍不住缩了缩手。
鼻息近在咫尺,她甚至闻见了秋望舒发丝间和她如出一辙的香气。
来自秋望舒的一切都极淡极轻,可偏偏就是能一寸寸地勾到易君笙的心口。
察觉到她的瑟缩,秋望舒抬起头来,认真地问道;“还疼么?”
秋望舒的目光澄澈,里头装的尽是坦诚的关切。
她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在逗她,她只是怕自己真的手疼。
被这近乎柔净的目光注视着,渐渐地,易君笙的心中却蕴蓄起一股翻腾不止的喧闹。
易君笙知道,那是自己已压抑不住的爱慕与渴望。从百影门一路到今天,那股渴慕已如浓春般酽冽,铺天盖地地将她卷入其中,叫她在这股渴慕中跌了个趔趄。
方寸间有什么声音鼓噪个不停,易君笙直视着她,好半天后,才失魂般地吐出一句:“……不疼了。”
……
辗转反侧到了日出时,秋望舒耳旁还一直回响着那声撕心裂肺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