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随舟把电话换到另一边耳朵,对会议室里的其他人挥了挥手,众人大气不敢出退出了,谁也不敢问是什么人能让蒋总的会开到一半去接电话。
初夏懒得跟他废话,说:“我今天过去把我爸接走。”
她其实想让爸爸跟自已一起住,但一想到要问沈斯仁的意见,就不愿再提起这桩事,于是打算让爸爸先住到自已的小公寓去。当年的事对他们两个来说,是无法迈过去的一道坎。
她怨恨沈斯仁自作主张要爸爸顶罪,沈斯仁也是因为爸爸得罪了蒋家被打压到了外地,与家里人差点翻脸。
即便这几天他们沉浸在甜蜜里,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他们之间依然存在粉饰和回避,早已不是当年坦诚到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也是沈斯仁一直没有安全感的根本原因。
蒋随舟就像是知道她的心理活动一般,轻轻一笑,漫不经心地说:“你能把他带哪去?还是你真以为沈斯仁能护住你爸?别天真了初夏,你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你很清楚不是吗,沈斯仁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初夏像被他的话点到,好半晌都说不出话。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已,本以为真心于现在的她而言,已经不再值钱。可当沈斯仁再次捧着真心来到她面前时,她还是心动了。
可只有真心,他们就能在一起了吗?
初夏开口,似说给蒋随舟听,又似说服自已不要动摇一般:“沈斯仁说他会和我结婚。”
手机里传来一声嗤笑,蒋随舟冷冷问:“他说你就信?不说别的,他家里那一关,你们当年如果能过去,早就过去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
初夏突然感到一阵烧心反胃,她拿开手机,捂住嘴在洗手台边干呕。
蒋随舟听不见她的声音,微微皱眉,一阵水流声后他又听见手机晃动的声音,和初夏还未平复的喘息。
他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很难受?”
初夏没好气道:“你怀一个试试。”
蒋随舟被她怼的没脾气。
他此刻才真正对她怀孕这件事有了真实感,于是也不再拿话刺她,只交代道:“我打这个电话是想提醒你,蒋家已经知道你爸出狱了。”
初夏心突地一跳,“怎么知道的?”
“盛京时此前一直拦着消息不让蒋家知道,我的人插不上手,但他现在不拦了。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吧。”
她压下恶心感,问:“最差的结果是什么?”
蒋随舟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只说:“你尽快把你爸转移到外地吧,至少不在京市,他们的动作没那么快。”
初夏挂了电话,在厕所愣了好一会儿,门外,沈斯仁已经担心的敲响了门。
“初夏,没事吧?”
她走了出去,沈斯仁看见她脸色有点白,紧张道:“怎么了?”
“总想吐。”
她没有对沈斯仁说蒋家会报复的事。
两年前她什么都不知道,才让他一个人扛下了所有事,但现在她已经长大了,况且爸爸的事是她一个人的责任,不是沈斯仁的。
初夏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微微叹息。
“当大人好累啊。”
沈斯仁以为她是感叹怀孕辛苦,心疼的搂住她,然后把她抱到房间里让她休息。
等初夏睡着,沈斯仁才静静离开。
他驱车回沈家,路上等红灯的时候看见一家书店,掉头进去买了几本书,到沈家时已经过了饭点。
可餐厅里此时没有一人动筷。
沈馥郁看着满桌热了三遍的菜,紧张的手心直冒汗。她看向面无表情的吴雅梅,又看向一脸沉着的沈甚远,好想远离这场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