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赌对了。

车子停下后,她冷静调头,继续回到赛道中间。

大屏幕前,所有人对初夏对于事故的处理和技术目瞪口呆,而更加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正常人在这种时候都会熄火,下车,看一看刚刚为了掩护自已而撞车的朋友吧,更何况那还是她男人。

可众人只见那辆骚包的兰博基尼缓慢的龟速驶过车头撞扁的布加迪,还颇为嘲笑的对它放了个尾气,接着提速,扬长而去。

蒋随舟看着眨眼间就不见车影的初夏,坐在弹开的安全气囊后笑出了声。

没人看见车内的情况,医护人员和蒋随舟的属下已经急的满口生疮,生怕他出什么意外,可这个男人却坐在车里,看着初夏离开的方向,眼中闪过星星点点的骄傲。

是的,骄傲。

没人知道他在她身上花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

可即便无人庆贺,蒋随舟也感到欣慰。

蒋载兴死后,悲痛的蒋老爷子把矛头对准了一个傻子,但他觉得事情蹊跷,就暗中查到了真相,才知道是蒋载兴强J未遂,被那个女孩反杀了。他知道这事如果真要判,最多判个防卫过当,过失杀人,那女孩出来后,蒋家人绝对不会罢休,一定会用手段让她偿命。

沈斯仁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他把现场伪装成了初夏爸爸过失杀人,想让一个没有刑事责任能力的傻子扛下来。

蒋随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注意到的黎初夏。

他很好奇,让沈斯仁赌上前途的女孩到底有什么魅力?

结果他大失所望。

当时的黎初夏像个应激的野猫,谁碰她,她就立刻伸出爪子挠人。

她敏感,爱哭,不吃饭,不说话,瘦的只剩一把犟骨头,还因为情绪病身上起满了红疹。

蒋随舟把她捡回家的时候,她已经把自已的胳膊全抓烂了。

那时,一个计划就这么顺理成章的浮现在脑海。

这个女孩,是他弄垮沈斯仁的把柄。

利用职务之便行贿、伪造现场、窝藏杀人犯....哪一条都够他喝一壶的。

蒋随舟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发笑,因此看初夏的眼神也不自觉怜爱了。

这可是个行走的犯罪证据,只要有她在,沈斯仁的人生就永远有污点,正如他当初构陷自已一样,他也要他尝尝从云端坠入泥底的滋味。

从那天起,蒋随舟对初夏变得格外有耐心。他帮她涂药,给她喂饭,教她说话,给她讲故事,带她出去玩。后来他的公司需要建立出海业务,蒋随舟就走哪都带上她,东南亚,欧洲,南非全带她玩了一遍。

初夏从一开始不说话,慢慢的开始与外界产生交流。

他教她骑马、滑雪、攀岩、玩翼装跳伞....赛车只是他众多兴趣中的一个,也是初夏尝试了许多项目后最喜欢的一个。

他曾问她为什么喜欢赛车。

本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喜欢肾上腺素飙升的常见理由,结果她说:“我喜欢在人性极限的时候掌控自已的感觉。”

蒋随舟当时没懂,但今天他懂了。

人性的极限,是恐惧。

在恐惧中掌控得了自已,就掌控了全世界。

医护人员赶到现场,正一脸紧张的往车里看,却见蒋随舟笑个不停。

“蒋总,您、您没事吧?”

蒋随舟摆摆手,说:“让让。”

医生大惊:“您还要比?”

蒋随舟利落的一挂挡,“比赛还没结束呢。”说完伴随着轰鸣的车声,‘唰’一下开了出去。

另一边,初夏已经甩出蒋随舟5公里,她看着前方的终点线,周围人声鼎沸的喝彩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