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顷刻之后,隔壁的门关上,将他最后一丝理智带走。

没有亮灯的房间里,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狠狠将枕头揉皱,并用尽一切力气让枕头包裹住自已的脸。

男人发泄般大喊,难过到额角的青筋都根根分明的爆起。

而一切的伤心都被埋进枕头里,发出不为人知的闷响。

不知过了多久,情绪宣泄过后,盛京时安详的躺在床上,如同一个等死的尸体,只有枕头上大片氤氲的湿迹成为这个男人此刻还活着的证据。

盛京时缓缓闭上眼,又一行泪顺着眼角滑下。

他在黑暗中自言自语:“只是要你每天回家....都做不到吗.....”

......

因为无法吃退烧药,蒋随舟一整个晚上都在帮初夏物理降温,他每隔三十分钟就帮她量一次体温,手机备忘录里记了一排她的温度。

快到天亮的时候,初夏终于退烧了。

他终于能放心的闭上眼眯一会,于是轻轻躺在她的身侧,大手握着她的小手。

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两人的呼吸声。

窗帘下的影子从地板的正中间移动到斜角。

初夏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浑身皮疼的感觉消退了,但身体还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她一转脸,就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

他的头发全部往后梳,此刻都还有没洗的发胶,露出来的额头和高挺的眉弓形成完美的弧度。

只是他的眉心正轻皱着,形成浅浅的‘川’字纹路。

初夏抬手,用指尖轻轻触碰蒋随舟的眉心,替他将眉头捋开。

明明力道已经非常小心,可这个男人在下一秒就倏然睁开眼,如惊醒一般,眼底带着疲惫的紧张。

“醒了?”他的声音沙哑,立刻摸上她的额头,“渴吗?还是哪里难受?”

初夏停了两秒,才哑着嗓子说:“蒋随舟,你也变唐老鸭了。”

蒋随舟一怔,旋即笑了,说:“我是电音米奇。”

他又帮她量了一次体温,确认没有再次烧上来的迹象,就让佣人把餐食送到门口,等佣人走开他才去端进来。

初夏想打电话给慕婷交代一下自已生病的事,却发现自已的手机竟然关机了。

“奇怪....”

她刚想开机,手机却被蒋随舟抽走。

“估计没电了,我一早就让林越去画廊帮你转达了,你这几天就好好休息。”

说完他就把她的手机拿去外间的书房充电。

病号餐很丰盛,可惜初夏吃不进去。

蒋随舟见她要放下勺子,立刻板起脸说:“不行。”

“可是嗓子吃一口就痛....”初夏的脸皱成小苦瓜。

于是蒋随舟胡乱对付了几口,吃了药,然后开始专心喂她吃饭。

初夏吞咽的时候表情极度痛苦,几口吃下来眼尾都红红的,蒋随舟忍着心疼又喂了一口。

“你不疼吗?”她奇怪道。

按说应该是一种毒株才对,怎么症状不一样。

“疼。”蒋随舟脸上没什么表情,边给她喂饭边说:“但我小时候吃过沙子拌饭,练出来了。”

“?”

初夏不解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吃那个?”

“载兴喜欢恶作剧。”

一句话,让初夏陷入了沉默。

见她不肯吃了,蒋随舟说:“你想听吗,我和我弟的事。”

初夏犹豫了几秒,点点头。

“那你再吃半碗,我讲给你听。”

于是初夏自已拿起勺子,磨磨蹭蹭的吃着饭,蒋随舟沙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