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侍从阿丹说道:“再去叫几名医师过来。”
“安泊。”威尔伯特在安泊的床头坐下,拨开他被汗打湿的头发, 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不正常的温度让他的手狠狠一颤。
被梅塞尔触碰过的手臂仿佛沾染上了难缠的病菌, “病菌”一路从手臂爬上了脖颈,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醒目的红痕。本来这些痕迹没有任何向上蔓延的倾向, 但是威尔伯特现在却发现这抹痕迹又向上移动几公分, 星星点点攻城略地。
他捻了捻安泊喉结上方的红点,想起医师说过应激的严重性, 整个虫忽然有一种一脚踩空的紧张感。
双目紧闭的雄虫睡得极其不安稳, 眼动很频繁但是却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大概是在同病痛和噩梦纠缠。
威尔伯特尝试把虫叫醒:“安泊。”
“没用的。”医师擦了擦汗, “昏迷了。我刚刚试过,怎么样都叫不醒。”
威尔伯特握了握安泊搭在被子外的手,红肿的手腕上有不久前注射过针剂的孔洞,涂抹过药水的皮肤泛着浅淡的棕色。
仿佛蒙眬间感受到了什么,安泊往威尔伯特坐着的地方翻了个身,被握住的手微微用力回握,略带沙哑的嗓音发出模糊的音节。
威尔伯特在医师的允许下,尝试给安泊喂了一点清水,喂一半洒一半,但好歹是喝下去了一些。
老医师在助手医师的帮助下快速配着药剂,安泊的情况特殊,老医师斟酌着配比,拿着花花绿绿的药剂四处勾兑,好不容易配置好了药剂,一回头却愣住了。
安泊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点一点蹭到了威尔伯特的膝盖上——平静的睡颜显示他正睡得安稳。
医用机器虫在医师的指示下重新测量了安泊的体温,又快速进行各项指标筛查,一切显示正常。
“?”老医师露出了迷惑的表情,手里好不容易配置出来的药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用。
威尔伯特看向凝固住的老医师,嗓音迟疑又紧张,以为又出了什么意外:“怎么了?”
“”医师知道这看起来很扯,“雄子似乎又好了。”
席伯兰看着关心则乱的雌子,忍住心底的叹息,伸手搭住了他的肩膀。他目光带着一点严厉地注视着老医师:“迪翁,你是宫廷里最有经验的医师之一,希望你能对你的每一次诊断负责。”
医师心如擂鼓,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是的。”
席伯兰:“事关虫命。”
“是的。”医师嘴上答应,心底依旧忍不住直呼神奇。他飞速思考着的大脑忽然灵光乍现,目光一凝,审视起来一直存在的变量。
感受到老医师的目光,威尔伯特的思绪暂时从伏在他腿上的安泊身上抽离:“怎么了?”
老医师喃喃道:“我好像知道了”
安泊知道自己在做噩梦,梦里的他在不停地做塞尔温语的试卷,最后期末惨遭挂科,被判定为无用虫的他最终变成了迪翁老医师的小白鼠,天天被迫听老医师念经。
实在经受不住摧残的他好不容易踩清醒过来。
伴随着苏醒时身躯的震动,安泊感受到一股很轻的力度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和的光照进了视网膜,安泊的大脑缓慢重启,睡眼惺忪地歪过脸和威尔伯特打了个照面。
“醒了?”
眼皮扇动两下,安泊后知后觉地点头,他难以从恐怖的噩梦中抽离:“我梦到我塞尔温语考试挂科了。”
“是吗?”威尔伯特嘴角微抽,但是很快忍不住微笑起来,“这就是你做的噩梦?”
“不是,”安泊瑟瑟发抖,“真正的噩梦是我被退学后,刚出校门就被医师先生抓住当了小白鼠,天天听他唠叨‘好神奇好神奇’,最后头痛欲裂——听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