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败到没办法再动手术了。
上辈子陈甫生鞍前马后跟了他10多年,自己竟然过来一趟,多少也要去看看人家父亲。
手上提着昂贵的水果,苹果是粉的,桃子是软到能吸出汁水的,买的时候陆源就在想老人家牙口可能不好,买东西过去也得买些烂呼的。
他走进病房,陈甫生看到他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连忙站起来,喊了一声:“老板!”
床上病容枯槁的一个老人,顺着陈甫生的目光看了过来,发现是个年轻英俊却气度不凡的男人。儿子跟他说过很多次,老板是个好人,工资开的高,人也好相处,还特别大方……现在他看起来人还蛮和气的。
陆源陪着老人家说了会儿话,虽然明知道对方所剩时间不多,但是说的话都非常安慰人。陪了老人家一会儿,陆源要去洗手间方便一下。陈甫生帮自己父亲掖了掖被角,看着老人完全皮包骨的样子,眼睛格外酸涩。
就很突然的,老人家刚刚睡过去没多久,又睁开了眼睛,他意识不到自己刚刚睡过去了一样,这会儿眼睛里泛着异样的神采。人好像也有了些力气,自己撑着床铺想要坐起来,目光落在有些惊慌的、不知所措的陈甫生身上,看着他说:“你们老板带过来的这个桃子,味道怎么这么甜啊?闻着都觉得好吃,我以前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桃……是不是很贵?还得手捧着,不然一个手都拿不下。”
陈甫生:“爸,我帮你撕皮。”声音有些发颤。
“好哎,想吃。冬天了,竟然还能够吃到桃子。我小时候只有夏天才有桃子吃,一个个又小又硬,还有好多的黑色点点。等不及成熟了吃,吃进嘴里酸苦酸苦的。不过要是变红了,味道也甜……”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从前的事情,眼睛里面的光越来越亮。
陈甫生剥好了皮,递过去,他爸爸就着他的手吃。也不知道是化疗的原因,还是年纪上来了,他都没什么牙齿了,好在桃子格外软呼。
“这桃子好吃勒,冰甜冰甜的,沁到我心里头,好吃。”
吃了小半个桃子,陈甫生用湿纸巾帮他擦擦脸和手,老人家躺在枕头上,闭上眼睛,再一次睡了过去。然后,监测心电的仪器,便发出了报警声。
陆源出来的时候,陈甫生握着他爸爸的手,哭得格外狼狈。陆源眼睛也酸酸的。
现在还不流行火化,包了车,拉着尸体,回到菇菇山。老人家呆了一辈子的地方。村里面的人都过来了,帮忙搭灵棚、请道士做法事、买菜买肉招待前来吊唁的宾客……
陆源在腰上围了一条白色的孝布,他只是来吊唁的宾客,围上一条白色孝布就已经做足礼仪了,不需要像那些亲戚一样披麻戴孝。
天上大雪纷纷扬扬,法事一连做了三天,人才抬到地里埋了。
陈甫生家里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完,就开车送他去闻知湘支教的地方。闻知湘支教的地方在菇菇山附近,可是这个附近,开车都要开三个小时。
直线距离不远,可是得翻山越岭啊。
陆源到的时候,跟村子里的人一打听,才发现闻知湘下山去了。说是下山买东西,也不知道要买什么。村民都比较热情,说起闻知湘的好话来滔滔不绝。
说他教孩子教的好,人也长得俊。村子里好多姑娘都喜欢他。
陆源听的微笑,被村民带到新落成的学校,闻知湘的宿舍也安排在学校里。为了节约成本,老师们住的宿舍就只有一室,连个厅都没有。不过好在是单人宿舍,不过这么个地方,老师真不多。
既然他都已经到这里了,想想陈甫生家里面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便开口说:“你先回去忙吧,我这里没什么事儿。好好把家里面的事情处理好,回头跟我一天回帝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