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诺拉夫人就会重新考虑他们之间的合作。
即便科尔那钦还没有得手,但这种潜在的可能和威胁,会让诺拉夫人动摇,并偏向他们这一边。
这样就很好,伊列国虽不是什么大国,但四通八达、资源丰厚,若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往后对王庭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顾承宴偏着脑袋、回想了一会儿王庭金帐内的地形图,眼目前的问题还是——
打赢一场仗容易,守成很难。
对抗康居、甚至是斡罗部,顾承宴有许多现成的法子可以提供给诺拉夫人用,但,守下来之后呢?
伊列到底是小国,地势再险要也会有弹尽粮绝、百姓叛离的时刻,需得一劳永逸,才算是助他们度过难关呢。
赛赫敕纳瞧着他犯愁的模样,忍不住用脑袋拱了拱他的胸口,像是条赖着主人撒娇的大狗狗。
“……别闹我。”
顾承宴的思绪被他打乱,无奈地推了小家伙一把,低头又被他脸上委屈的表情逗乐。
他伸手顺了顺赛赫敕纳的长卷发,替他拨掉双颊上沾染的碎发,“你也正经想想,就耍赖!”
赛赫敕纳哼哼,他其实也知道顾承宴在愁什么,可他一时也没有好的主意——
狼群如若遇上这样的事,要么低头俯首称臣,要么背水一战、殊死一搏,说不定还能就此当上狼王呢。
但这样的法子放在伊列国和诺拉夫人身上就不太合适,伊列本来占地势、算是天时地利,再加上诺拉夫人是弱势方,国内百姓空前团结算人和。
若是她冒然出城拼杀,倒显得是匹夫之勇,甚至还会给伊列国带来无妄之灾、失却民心。
大国灭小国容易,小国如何四两拨千斤地求存,并且还能持续地生存,这才是问题的症结。
思来想去想不到什么好主意,赛赫敕纳干脆将脑袋往顾承宴身上一埋,装作自己睡着了。
他这么一整个人的压着,顾承宴也起不来身,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拍拍小狼崽,“行了,别装了,我不想了还不成么?”
赛赫敕纳低着头闷闷笑,但却没起身,只是稍微变换了动作、让顾承宴能躺得舒服些。
这时帐外却忽然传来敖力带笑的声音,“主上、遏讫,巴剌思部和我们部落的勇士在办摔跤呢,想邀你们去看。”
又办摔跤?
顾承宴挑挑眉,现在算是知道为何说王庭这两部好战了——上个月不是才举办过摔跤赛,怎么又来?
赛赫敕纳抬起头,他去不去都可,只看顾承宴的意思。
敖力等了一会儿见毡帐内没有声音,便又补充一句道:“是有南来游商过来带了东西,大伙凑钱买了几样,这会儿正用摔跤来比分配呢!很热闹的!”
顾承宴听见南来游商四字,想了想还是推着小狼崽起身,“去看看罢——”
只要是去看高兴事,赛赫敕纳当然二话不说同去。
两人先后从毡帐走出来,由敖力带着去到了他们围好的摔跤场,那个游商正在和特木尔巴根说话。
见着他们过来,铁柱连忙拉着游商一同行礼,然后介绍说这位是胡人,常从西域顺着商路来到锦朝边境,然后又北上到他们乞颜部。
商人满脸络腮胡子,头上戴着顶小圆帽,看五官长相很像是回鹘人,而且他说话时声音也打着弯儿。
“狼主、遏讫,这些都是我带来的货物,而且有兴趣再瞧瞧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殷勤地去打开他骆驼、马车、牛车上的箱子,铁柱笑了笑,在旁帮着解释:
“王庭的兄弟们挑了些刀具、香料之类的东西,金银玉器和宝石他们也凑钱买了几样,预备给将来的乌罕特做定亲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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