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场化形,的确值得深思。
化形的是从薄明修那里捡来的猫崽,郎渠低伏下身,保持和这个矮个子平视,竭力减少压迫感:“会说话了不?”
黑白花慌张点头。
郎渠:“怎么变的?”
黑白花嘴巴张张合合,半个音节半个音节往出蹦。
郎渠耐心不足:“到底会不会说话?”
“会、会……”黑白花手肘撑地倒着往后爬,“老、老板,你离我太近了。”
郎渠长手长脚站起来:“布一,把他带出去,教好了再放出来。”
布一还陷在客人的大腿上,黑白花自力更生连滚带爬。他撑墙扶桌,和来人迎面撞上。
“小心。”杜簿安搭手。
十几岁的褐肤少年,脸上圆嘟嘟的肉感,胳膊攥起来没多少肉。少年个子堪堪到他的胸口,该是关在家里写作业的年级。恰逢郎老板掀开帘子,杜簿安看了一眼他瘸着腿跑出来的方向。
后厨?
郎渠出来就见到人类崽子身后还藏着小猫崽子,宣止头都不露,透着股心虚,活像是肇事猫回到了事故现场。
郎渠:“你干的?”
宣止不敢领功:“不是我!”
一路叮叮咣咣,楼梯扶手都能让莽撞的猫撞出几个大洞。宣止控制不住关心那只猫崽,黑白花是他捡到的,是他送走的,还是在他面前化形的。
小猫崽子依依不舍,魂都跟着飞了,迫于身边还跟着一个人类,迟迟迈不出脚。
郎渠瞥了一眼杜簿安,闲庭信步,亲自跟上。
“郎老板……”宣止唤道,“他状态还不稳定。”
郎渠挥了挥手。
一楼重归平静,一帘之隔,厨房盘碗清脆,炸物滋啦一声下入油锅。宣止垂头丧气坐回前台,杜簿安两手搭在高脚椅上,前倾着把人困在怀里。
衣服领子高,宣止没发过腮,下巴冒着符合现今审美的尖,埋进衣服小半张脸没了影子。
小学长眨巴眼睛,做错了事又不知从何辩解的样子,他问:“杜簿安,你不好奇他是谁吗?”
杜簿安信口哄人:“谁?”
宣止动用毕生的逻辑:“他……是我捡回来的孤儿。”
杜簿安没什么反应,人类半搭着眼,全部注意都在自己身上,宣止编不下去了,杜簿安似乎真的对黑白花不感兴趣。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郎老板的话——不用特地解释,人类最擅长自圆其说。
宣止闭上了嘴。
“它们长得很像。”杜簿安突然开口。
话题敏感,宣止知道杜簿安在说什么。它木愣愣摇头,心想,杜簿安最关心的果然还是这个。
“是因为这只猫,你才特别关心我的乖乖?”
宣止摇头。
“我的猫和田二真的很像吗?”
宣止再摇头。
没预料杜簿安忽然笑了,这下痴傻小猫不知道这个头摇得对不对了。杜簿安把头脸埋在宣止肩头,悄悄宣泄不可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