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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满酥衣 韫枝 96866 字 1个月前

脸。

她乌眸柔软,长发披肩。一张小脸清丽素净,面上挂满了泪痕。

那一双眼中,有后怕,有担忧。那细弱的双肩随着抽泣声轻颤着,看上去好生可怜。

那一片晶莹,再度自郦酥衣眼眶中落下,落在沈顷修长素白的指上,顺着他的手背,一寸寸慢慢向下蜿蜒。

沈顷呼吸微顿,心口处,竟不可遏制地一痛。

他双手紧捧着少女的脸颊,浓睫如小扇一般垂下,再出声时,那鸦睫下已多了几分颤动的情绪。

男人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擦着泪。

“莫哭,酥衣。不要哭。”

他深吸一口气,动作万分轻缓。仿若她便是这世间一样宝贵而易碎的珍宝。

有风拂过窗棂,珠帘碰撞,泠泠作响。

他的声音亦是温缓,言语轻柔,温声哄着她:“我身子强健,不会出事的。酥衣,你莫要哭,我都不舍得碰你的。”

他自己都不舍得去碰她、动她。

那人又怎么敢……

郦酥衣心中难过,抱住男人结实的腰身。

沈顷便微俯下身,将下巴轻轻放在她发顶,一边抚着她的后背,一边轻声安抚她。

宛若安抚一只可怜的小猫儿。

“可郎君身子再强健,也经不起这般折腾。郎君这般造弄,酥衣觉得心疼。”

她紧抱着对方的腰,于他怀中抬起一张满是担忧的脸。

“郎君喝了几碗药?”

闻言,沈顷低低垂睫,如实道:“三碗。”

平日里只饮一碗,到如今接连喝了三大碗。

郦酥衣嗅着周遭那苦涩的药香,听着雪粒子扑通通砸窗。

她抬起手,摸了摸沈顷冰凉的脸,喃喃:

“三碗……郎君脸色都白了。”

自他身上,弥散来淡淡的兰花香气,与中药味交缠在一起,让那苦意愈发刺鼻。郦酥衣想起来,这一碗药,沈兰蘅曾给自己灌过。那般苦涩的汤汁,只饮上一口她便浑身苦得发颤,更罔论他一下子喝了三大碗。

不行。

少女欲起身:“妾去唤张府医。”

见她便要往外走,沈顷心下一紧,下意识伸手攥住她的衣袖。

“酥衣,不必。”

他道:“现下我只饮了三碗,不怎么打紧的。我了解自己的身子,如若有什么不适,我会去唤张府医的。”

他虽固执,却也不是个傻的。如今三碗下肚,除了通体冰凉、胃腹之部稍有不适,旁的一切,他俱都可以忍受。

如若妻子未曾前来,他甚至可以将面前这五碗全部一饮而尽。

适才她站在门外,见张府医久处在沈顷房中,像是遇见了什么极为棘手之时。那人于房中待得时间愈久,郦酥衣心中便愈发觉得紧张。一见那老者走出房门,她便赶忙走上前,询问起沈顷的伤势来。

不等那府医开口。

只听见“吱呀”一声门响,沈顷一袭鹤氅,立在明白如玉的阶上。

见状,左右之人赶忙低下身,恭敬地唤了句:“世子爷。”

沈顷并未多理会左右,步履缓缓,径直朝郦酥衣走了过来。

晨间,庭院吹刮着萧瑟的寒风,少女身形瘦小纤细,那一张脸更是素白得惹人怜惜。男人低下头,有些心疼地拢了拢她的衣肩。

“庭院风大,怎么穿得这般少便过来了?”

他的声音温柔,言语之中,满是遮掩不住的关怀。

郦酥衣将脸贴向他的胸膛,声音很轻:“妾今日晨起时,听闻郎君受了伤……”

听这语气,见这神色,他不像是因为喝了三碗药而道歉。

反倒像因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