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地掠走了那还未来得及倾巢的泪滴。
积聚成山的思绪,果然还是轰然垮塌,此番引起的动荡,足以摧毁两人理智。
“别哭,十一别哭。”沈霏微退开一些,说完又吻上去安抚。
谈惜归紧闭的唇微微张开,艰难地说:“你不能这么蛮横的,你要我喜怒不忌,又不许我流泪。”
“喜怒可以,哭不行。”沈霏微笑了,侧颊贴着谈惜归的脸,“脸会花的,我不能一直帮你吃眼泪。”
谈惜归的瞳仁还是跟以前一样黑,如今含着古怪的偏执,便更像无底洞了。
“那我可以吃吗。”
“嗯?”
“我可以吗。”她执着地问。
沈霏微很纵容地说可以,但她心下有少许莫名,她是随随便便就会流泪的人吗。
不是吧。
尾指还交着。
谈惜归仰头看向飞满雪花的天,风呼啦一声将她的头发全部刮向后,露出一张洇了红的脸。
她平静而偏执,冷淡而热烈,矛盾双方共存于一体。
这些,她都只给一个人看。
然后谈惜归看着黑夜中飘摇的雪,缓慢地复述了沈霏微刚才的话。
她很用心去记,一字不差。
沈霏微得偿所愿,点头说好,“我对你也没有限期。”
庄园里面灯光明亮,有音乐传出,似乎宴会还未结束。
“躲雪去吗。”谈惜归问。
“只是躲雪?”沈霏微拉开车门。
“也可以不只是。”谈惜归径自坐进驾驶座。
车开进庄园,里面的宴会果然还没有散,但主角已经离场许久。
在从主屋门前驶过时,沈霏微往半敞的门里投了一眼,看见有人影一晃而过,可惜没辨清是谁。
“我以为宴会早就结束了。”沈霏微靠着车窗往外望。
谈惜归朝屋门瞥去一眼,说:“开始得很晚。”
沈霏微懂了,生日宴不会无缘无故往后拖延,只因为想等的人还未到场。
她看向把控着方向盘的人,翘起嘴角,“今年怎么想到要在庄园办生日宴,以往也喜欢热闹吗。”
“往年这个时候,庄园都很安静。”谈惜归开进车库。
沈霏微颔首追问:“那为什么今年忽然想到要在这里办?”
谈惜归睨着后视镜,缓慢将车停好,将档位一拉,这才转头看向沈霏微,说:“原本想把你介绍给小姨和姥姥,以及别的人。”
沈霏微挨着椅背笑,头发枕得很乱,“早就打过招呼了,我又不是不认识她们。”
“不一样。”谈惜归拉开车门。
沈霏微如何会不懂,下车后跟着从外墙侧边的阶梯上了楼,绕开了那些还沉浸在歌舞和美酒中的客人。
走到顶上时,谈惜归停在门外,花了很长时间整理思绪。她微微垂着头,发梢下是小半截光洁的脖子,和本人一样透着莫名的韧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