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弯腰,不想发梢上没擦干的水滴到对方身上,便抬起手,用掌心接着。
沈霏微撑住桌边,微微挺起点身,好在阮别愁弯了腰,她很轻松就能凑到对方颈侧闻。
那点微不可察的鼻息,蜻蜓点水般掠过。
阮别愁僵住了。
“哦,是这个香味。”沈霏微坐了回去,“好香。”
阮别愁好像锈了的器械,过会儿才继续缓慢运行,退开时目光直直落在沈霏微身上,没在对方眼里找到一丝一毫的深意。
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什么,只是胸口下那点雀跃,又因为沈霏微的一个举动就冒了出来,变得生机勃勃。
沈霏微说:“去把头发吹吹。”
阮别愁应了一声,走去拿吹风筒,发梢在风中曳动。
正如她懵懂的心。
大概因为知道明天傍晚要去金流,大半个晚上,沈霏微都睡得不算好,好像患了小学生春游综合征。
热烈的期待灌满心头,随之奔来的,是无尽的焦灼。
不过她没有翻身,她再睡不着,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翻来覆去。
沈霏微看着漏出点街灯的窗帘,手脚状似安稳地摆放着。
她笃定,只要没人看到她睁着的眼,谁也不会知道她还醒着。
但临近后半夜的时候,身后有人挪近。
亲密距离下,她闻到了对方身上那一股,和她身上如出一辙的沐浴露香味。
是她亲自选的,特别好闻。
“姐姐,睡不着吗。”
寂静中,少女蓦然出声。
沈霏微愣住,寻思着阮别愁是不是在说梦话。
大约不是,她印象里,阮别愁没有说梦话的习惯。
过了半分钟之久,沈霏微才转过身,和阮别愁面朝着面。
昏暗中,彼此的轮廓都不甚清晰。
沈霏微挺困惑的,在这昏暗宁静的环境中,不由得压低了声音,“你怎么知道我醒着?”
“你睡着之后,会动。”少女说。
沈霏微从不知道,原来自己睡着后压根不老实,这些年故意装睡,怕是对方一眼就能看穿,只是阮别愁从来不说穿。
略微冰凉的指尖,摸索着落在沈霏微的脸上,很轻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尖。
“气息听起来也不一样。”
“阮十一,你懂这么多。”沈霏微气笑了,“我睡不着的时候,你都知道?”
阮别愁收回手,没吭声。
“算你厉害,以前不是爱数星星么,后来怎么憋住的。”沈霏微伸手去拨阮别愁的头发,有点像泄愤,只是手上没用劲。
“你不爱听。”
沈霏微是不爱听,每每被那声音催眠睡着,她第二天醒来总